慕慍彥所有的不解,歉疚,最終也隻能化作一句無力的對不起,即使她壓根不需要他的這句‘對不起’。
整個空間被黑暗籠罩,夜色中,他的呼吸更加的粗長。
慕慍彥離葉斯羽很近,近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他都能清晰的感覺到。
他上前,也不顧她的意願,伸出手,一把將其抱住,他無法再言語什麼,想抱她隻不過是因為,這一刻,他心疼了!
而他的動作,隻能更大的加劇葉斯羽的抗拒,對他的恨意,也隻會更深。
葉斯羽放棄了掙紮,兩眼對焦在某一個地方,“慕慍彥,你現在這樣是做什麼,是想憐憫我,還是……憐憫那個沒有來過的孩子?”
“斯羽,斯羽……”他隻是抱著她,一個勁的喊著她的名字。再多的話,他也說不出來。那一聲一聲,都是他的歉意,他做錯了嗎?是的,或許,從一開始他就錯了,錯的徹底。
葉斯羽動了,她不知過了多久,身體被他抱的回暖了,他或許是知道了她的意圖,手也慢慢的鬆開。拉開與她的距離。
“你哭了?”
……
葉斯羽伸手摸著臉頰,才發現手上觸碰的感覺是濕濕的,原來,她又流淚了。她轉身,沒有再回答他的話,連她都無法確定,今晚,為何會一次又一次的流淚,三年前,她的淚還沒流幹嗎?
*
第二天。
天色微微放亮。
葉斯羽從床·上坐起,床的另一邊,還有著餘溫,他……也剛起不久。
其實,慕慍彥起床時,葉斯羽早就醒了,隻不過,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尤其是,在這張床·上。
昨晚,一切發生都很突然,潘多拉的魔法盒子一下被打開,而她,就像是被盒子砸中,種了魔咒。他熾熱的眼神,他灼熱的體溫,熨燙著她,與她貼合。完美的配合,他吻她的眼,吻她的鼻,最後,吻落到了唇上,他喝醉了,可葉斯羽知道,她……沒醉。是以,這樣的她,該如何去麵對已經清醒的他。
葉斯羽摸了摸唇畔,這上麵,還留著另一種味道。她不知道慕慍彥為什麼剛剛還會親吻她,昨晚,錯的還不夠多嗎?
主臥房外,終於沒了動靜,葉斯羽起身下床,梳洗完畢,換了工作套裝,緩步走出去,客廳裏,早已沒有任何人影,她自然而然的走向玄關處,像是突然有了預感,她的腳步忽的頓住,視線一轉,餐廳的餐桌上,碗盤擺放的端正,還冒著綿綿熱氣。葉斯羽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麼,隨即笑了笑——慕慍彥,你這算什麼?
葉斯羽沒有吃他留的早餐,在玄關處徑自換鞋出門。她今天一天都安排的很緊,上午,約好了一個項目還需要談,她昨天並沒有準備,所以現在,必須早點去‘鬱榮’做點準備。下午還和染染約好了之前實習計劃的事。
*
醫院,門診部。
席天逸昨天是晚班,查完最後一輪的房,抬手看了眼時間,早已過了交班時間,他摸著太陽穴,緩步往辦公室走去。
回到辦公室,席天逸著手解著醫大褂的扣子。
“你不能……進去……”
門外的吵鬧聲,隨著一聲悶響,出現在他眼前。
“席醫生,對不起,我攔不住他。”實習護士忐忑的看向席天逸,在看到他此刻的動作時,臉不由得一紅。
席天逸放下手中的動作,“沒事,你下去吧。”他揮退了實習護士。
辦公室裏,隻剩下他和慕慍彥。
席天逸繼續剛才的動作,將醫大褂的扣子全部解開。
“慕總怕是走錯了地方,vip病房在樓上。”
“三年前的事,是不是你做的手腳?”
席天逸麵色猛的一變,斂著思緒,淡淡一笑,“三年前,發生了什麼?”
“席天逸,你不必再裝,我要是想查,你這些手腳根本算不上什麼!”
慕慍彥冷哼了一聲,他早就該想到,當初那場車禍的異常之處,葉斯羽當初傷的不輕,在醫院住了好長時間,而診斷書上隻寫了一條車禍擦傷,他當時被她的態度給氣瘋了,肉眼看到的確實是她身上的外傷,後續便沒多想,現在想想,診斷書上連替她手術的醫生都沒有注明,必定是有人在上麵動過手腳。
幾乎下一秒,慕慍彥就猜出了是誰,而他現在出現在這裏,不是來找席天逸算賬,隻為了解當時的情況。
“她到底,是怎麼發生的車禍?”他頓了好久,沉著語氣問道。
席天逸沉默的把醫大褂放在桌子上,良久,他才開口,“慕慍彥,三年了,整整過去了三年,這期間,你就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你認為,現在來問我,還能改變什麼嗎?我告訴你真相,你就能彌補斯羽三年前所受的傷害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