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血,男人的嫉妒。可怕的爭奪,無奈的觸及。簡約一把扯住邵麒麟,回手給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啪——’清脆的響,響徹病房。
感覺,世界,都動蕩了。
腳下不穩,卻強紮入地麵。不是扭曲,而是冰冷的俊臉,漾起詭異的笑。那抹笑,笑盡風中浪塵,比骨骼更脆弱。
他一直靜靜看著她,想聽,她說什麼?
他滿手染滿了鮮血,一滴滴沾紅了灰白色的西服。
他懷的鑽戒似乎都隨著心跳變冷了。笑,除了笑,他會什麼?舍不得罵她,舍不得揚書去回她……
“夠了!”簡約鏗鏘有力地斥一句,“我說過,我會跟你解釋清楚。他的傷要緊,可你卻……”
撫了撫右頰的巴掌印,邵麒麟一句話沒說。轉過身,係上那顆紐扣,跨出了門檻。他如刀削般菱角分明的側臉,那天賜無可挑剔的身材……
伴著那一巴掌,他遠去了。
就像打破了那場春一般的美夢,恍惚倒退了一步。簡約知道她錯的不對,因為在乎她,才會芥蒂她。可……顫抖將歐陽傑西扶上床,按下了鈴,叫護士進來止血,包紮……
一整日,邵麒麟一直坐在陽台邊抽煙。一根接著一根的香煙,抽的滿臥室煙頭。看著窗外夕陽西落,滿天的彩霞,心中一直難平。
臉上的指痕褪了,可心中的傷痕難愈。親眼目睹她的背叛,而得到的卻是她賞他的一巴掌。忽然覺得,自己好諷刺。
4年的空缺,真是難以填補的夢。4年前的那時,身邊沒有一個歐陽傑西。4年後的今天,她的心中卻有了他的根。
4年,一千多個日夜,他一直在缺席。
終於不再缺席時才發現,位置被擠了。他和她的空間,變的擁擠了。兩個人的愛情戰,多了一個推都推不開的鐵板……
該怎麼辦?
該怎麼去填補逝去的4年?一根根的煙抽起,繚繞的煙霧始終不散。心情低落到極點,叱吒風雲的狂妄男人,卻如那花瓶脆弱不堪。
想起那一巴掌,眸子會泛紅。
想起她護他的表情,心中便孳孳的痛。
是悲哀?是失敗?
這份愛,為什麼一路走來,磕磕絆絆?為什麼抉擇了,十字路口,卻依舊有個闖紅燈的家夥?而她這個交警,卻犯了他一個違規?
究竟,這場感情遊戲,誰在違規?
究竟,是誰不用心?誰在傷心?“咳咳……”猛咳了兩聲,煙嗆的嗓音有些沙啞。看著夕陽落,更是淒涼。有種被背叛的感覺,蔓延四肢百骸。拳頭抓緊某處,修長的手指硬劃破一道血痕……
“小少爺……”管家焦急地在別墅外徘徊,見傑克將小玄接回來,一把拽住他。神情極度緊張的,嚇小玄瞪圓骨碌大眼問:“管家爺爺,怎麼了嘛?”
“少爺發瘋了!”
“吖?”
“少爺他真發瘋了,從回來開始一直在房中抽煙。抽了那臥室不能進人,我剛看又把手給劃破了,你快去勸勸少爺。”
“爹地幹嘛發瘋勒?”小玄倒是不急不緩放下書包,揚起眉,“是不是和媽咪吵架了?媽咪人呢?”
“你媽咪……哎,和歐陽在一起被少爺逮到了,還給少爺一巴掌。”本不想說的,可小家夥聰明,瞞也瞞不住。這種醜聞,紮紮舌,真是造孽!他這個管家,可不管誰對誰錯,他隻知道少爺受傷,受罪,又傷心,那就是那女人的錯!
“媽咪出軌了?”小玄那眼睛瞪的大大的,像個小銅鈴。“怎麼可能捏,媽咪對爹地很認真的耶。”
“你快去勸少爺吧,你是他兒子,該有效果的。我們全被少爺轟出房了,再這樣抽,少爺的肺受不了。”
小玄眯起了大眼,瞥向房中。輕咳兩聲,用手揮了揮煙霧,真的好嗆哦。看著房中那個背對著他的放大版男人,背影孤零零,好象被遺棄的棄夫。再見滿地的煙頭堆積成山,他才意識到真的大條了。
一向引以為豪的爹地和媽咪的感情出現裂痕了,天哪,那不是要死人了?小玄鳥悄悄鑽入臥房中,隻聽邵麒麟冰冷的一句,“滾——”
“爹地,是我啦。”
“兒子放學了?”
“是呀,爹地。”小玄光著小腳丫衝上前,將煙頭踢他,他殺進一條血路。看著邵麒麟滿臉憔悴,點腳尖湊近了,將他的香煙搶了過來攆進煙灰缸中熄滅。小嘴努了努,撲入他懷中撒嬌問:“爹地,為嘛要抽那麼多煙哦?嗆的小玄鼻子好堵,是不是出鼻竇炎嘍?”
“好,爹地不抽了。”
“爹地也不要關在房中一個人發呆了,我們出去蕩秋千好不好?”
“爹地沒有心情,叫管家帶你去蕩。”
小玄扁了扁小嘴,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揉著邵麒麟的衣領,邊撒嬌,邊耍賴,最後才叫他抱起他走出了那間已經被煙熏不行的臥房。
等他們離開,管家急忙招呼仆人,“快,快打開窗戶,帶鼓風機進來,把這些煙都給我吹出去。”
仆人們匆忙大張旗鼓進來收拾,將滿地的煙頭掃淨,將空氣流通了好。“還有,把那些利器全藏起來。少爺情緒不穩定,所有剪刀,刀子,水果刀全扔進儲物倉。”
“那指甲刀呢?”
“你癡嗎?”管家狠剜一眼,便轉身離開。小玄和邵麒麟在下麵蕩秋千,小玄坐著,邵麒麟推著,一副的父慈子樂之景。
小玄笑眯眯地越蕩越高,可邵麒麟的心卻越來越涼。兒子都看的出來他心情低落,那個揮了他巴掌的女人,卻遲遲不肯回來回來……
“爹地……”小玄轉過身,挑彎了眉衝他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