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京途中,聖上發現太子夜晚靠近他的帳篷,從縫隙向裏麵窺視,便立即懷疑太子可能要“弑逆”。
九月初四日,聖上在巡視塞外返回途中布爾哈蘇台行宮,召諸王、大臣、侍衛、文武官員等齊集行宮前,命皇太子胤礽跪下,痛哭流涕,數落胤礽的罪狀。
同日,聖上為了打擊太子集團的勢力,下令將索額圖的兩個兒子格爾芬、阿爾吉善及胤礽左右二格、蘇爾特、哈什太、薩爾邦阿等人“立行正法”。
不久胤祄病死,聖上大為傷心,一連幾日不得安寢。
一條條消息自外頭傳來,年玉姚也不禁替這萬人之上的皇上可憐,一個是最疼愛、親自帶大的兒子,另一個是不足八歲的小兒子,如今兩人,一個病逝,另一個更過分,讓他傷透了心。
“唉???可憐啊!”年玉姚就著燭光燒了密信,不由得歎道。
丫丫已洗漱完畢,隻著一襲粉藍白扣立領中衣,在鏡前梳理著長發,聽見玉姚歎氣,笑道:“怎麼了?這兩日一直聽你歎氣!”
“我怎麼瞧著,越是這富貴之家,這情分呀,也就越淡薄!”年玉姚靠在貴妃椅上歎道。
丫丫這才起身,笑道:“這是怎麼了?瞧你這樣子,難不成今天四爺沒來看你,你就開始怨他了嗎?當真是成了閨中怨婦了!”
“壞丫頭,盡會取笑人家,你知道我不是為這個!”年玉姚笑著拉了丫丫一起坐在椅上,皺著眉道:“年家原來遠離京城,家中向來也都是互敬互愛,父子兄弟、上上下下都是親密無間!自從到了京城,我可是見到了這好些稀奇事兒,父子兄弟相殘,就隻為了那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不知都是怎麼了?”
丫丫笑了笑,暗暗羨慕年玉姚的純真善良,“姐姐心善,自是想不來這其中的情由!”
年玉姚忙側著耳朵仔細聽著,丫丫笑了笑,方緩緩道:“這人呀,總是太過貪心,從不滿足自己所得,總想要的更多。貪心一起,便就永無止境了!”
“都是一群傻子!”年玉姚一想起這些人的麻煩事,就皺緊了小鼻子。
丫丫笑道:“好了,快睡吧!這都入秋了,夜裏涼的厲害,姐姐可別著涼了!“丫丫看著一臉輕鬆的年玉姚,姚兒啊姚兒,咱們終究都隻是苦命的人,但丫丫卻還是要比你稍微幸運些,我雖沒有如你的這般完美的家庭,但我有真心待我的十三爺。
一陣冷風吹來,丫丫笑了笑,想起自家十三爺說的那句話,“現在下結論,為時過早。他們倆人,誰勝誰敗還未可知。”
丫丫抬頭望著滿天繁星,閉著眼祝願,“姐姐,祝你好運!”
小姐,皇上回京了!”一早天還未亮,青媛就攬了帳子輕聲道。
年玉姚翻了個身,懶懶的罵道:“關我什麼事兒,別吵,容我再睡會兒!”
青媛無奈的笑了笑,“小姐,丫丫姑娘一知道消息,就匆匆回去了!”
青媛轉眼卻瞧著緋色滑絲薄被外小巧瑩白的玉足上一隻精致的金鐲子正熠熠生輝,眼尖的發現那正是四爺當年送給她的,如此說來???她便知道主子這幾日為何整日傷心了。
“嗯,我曉得了!你去吧!”年玉姚這才稍稍點了點頭,含糊不清的嘟囔打亂了青媛的思緒。
青媛和屋子裏伺候的丫頭婆子都是滿頭冷汗,不愧是年遐齡最疼愛的女兒,當真是深得其父真傳,大智若愚!
接近巳時,才懶懶的起身,青媛邊扶了她起身,便笑道:“各位爺這會兒可都被傳進宮了,主子天還未亮也就去了翰林院,小姐你怎麼就不擔心呢?”
年玉姚一邊端著青瓷小碗漱了口,晃著睡得迷迷糊糊的小腦袋,“我再擔心也沒什麼用呀!況且???”苦惱的歎氣,自己還不知如何和九九說呢,若是被他知道自己和胤禛的事兒,那還得了!
換了件銀線滾邊繡桃花淺水紅窄袖夾衫,下身一襲淺粉色軟緞繡裙,踩了雙繡桃花月牙緞鞋,拿金蝶蝶須嵌珍珠蜂戀花金頂簪挽了長發,又裹了件兒素錦織鑲銀絲邊紋月白色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