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說過這地方最適合金屋藏嬌,還真是被你說對了!”
回府已是午後,似曾相識的地方,似曾相識的話語,隻是可惜心卻已不是當日的那顆心了。
年玉姚自他懷裏掙脫,脫了腳上礙事的花盆底鞋子,提起裙角便飛身坐上了一旁高大的銀杏樹上綁著的秋千。
“我記得上次是坐小船過來的,如今怎麼又開辟了條路?”
暖香塢,的確不愧於這個名字,處在竹林中央,有水、有花、有魚,正值五月,京城已退去了寒意,五顏六色的花開得正好。
小塢被紅花綠竹環繞,比起自家家中的芙蓉小榭,又是另一番迷人的景致,但是,地方再好,在這個庭院深深的王府終還是可惜了!
這裏的人,這裏的一切,她都不喜歡!
都不喜歡!
什麼也不喜歡!
“那條路不免麻煩,這條近一些,”胤禛看著一臉漫不經心的玉姚,又道:“你身子不好,這個地方離正屋遠些,又清靜,最適合養病。”
年玉姚腳尖在地上重重一踩,高高的蕩了起來,閉起了眼睫,如果這秋千能將自己帶出這重重高牆,永遠帶出去,那該多好!
年玉姚依舊覺得,自己根本不適合這樣子的複仇方式,適合自己的應該是毫不猶豫的一掌拍死這個騙了自己真心的男人!
可是,人活著,不能隻顧自己這麼簡單!
“對了,”
玉姚不答話,胤禛也不生氣,在一旁的藤椅上坐了,意味深長的看著仰著小臉沐浴著陽光的丫頭,有的話,自己雖不希望她能說什麼,但是還是得問。
“你的姑姑也有這病?年家祖上也是如此?”
“我打小就沒見過姑姑,都是爹娘說的。”
年玉姚也不知他是何意,隻是淡淡的回了句,便又自顧自得玩起秋千來了。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是啊,胤禛知道,年玉姚的姑姑早已遠嫁川南,想要打聽這事兒,也不是件簡單的事兒。
“就前幾年吧,也不是爹娘說的,是外頭傳的,問過爹爹他才說是這樣。”話一出口,年玉姚也覺得蹊蹺,現在他說什麼,自己總是不免多想,停了秋千,蹙了眉,“你問這個做甚麼?”
“你姑姑也有四十出頭了吧,既然一直以來都無事,想來是有什麼好方子在調製,給你尋了來也好。”
年玉姚握著秋千繩索的手一緊,心頭突地一跳,他真的有這麼好心?
“過些日子,我派人去尋尋?”
胤禛卻更加疑心,年家若早有這病例,那他們應該對年玉姚的病有所了解,而不是每次都會鬧得年府大亂。
最重要的是,這個消息,也是這一兩年才傳出來,以前是根本沒有聽說。
“沒用的,若是能治好,早就治好了!我自己有在調理,你別瞎忙活!”
家裏為了自己這病操了多少心,哥哥們又親自跑了多少地方,自己都清楚,學醫,也是為了這個。
這病,是一輩子的事兒,年玉姚比誰都清楚。
盡管如此,胤禛還是會著人去查證此事,他不喜歡有事情自己不清楚、不能掌控,年家這些人,更不許!
“那我總不能一直看著你這樣子。”
出口的話卻是讓年玉姚聽得直皺眉,想了半天,跳下秋千,蹲在他膝前,直直看著他,“謝謝!”
看著一臉甜糯笑容的佳人,卻是不由得發愁,胤禛不知該如何去回應她,正欲開口說話,佳人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胤禛隻能搖頭苦笑。
“你隻要別惹我生氣,著急上火,就好了!!!”
胤禛依舊是不知如何回答,或者年玉姚是根本沒想讓他回答,話一說完,便眨了眨眼睛,蹙起了眉頭,“我累了,想回屋睡會兒。”
“嗯,”胤禛也知道年玉姚向來懶,這幾天也真是為難她了,在佳人額上輕輕一吻,“我去書房處理些事,晚些過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