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早膳已備好,不知娘娘???”
小宮女話還未完,便看見領頭姑姑青媛匆匆走了出來,急急斥道:“噓,別吵,娘娘這會子正發脾氣呢,都先下去吧,這兒有我們伺候便好。”
一屋子的小宮女一聽見主子在發脾氣,都變了臉色,轉身便跑,青媛忙拉住大丫頭碧春和巧燕吩咐道:“去奶娘那邊盯著,小阿哥們若是醒了,換好衣裳就趕緊抱過來,還等著他們救火呢!”
“是,奴婢明白。”
兩個大丫頭是雍王爺,不,是皇上親自挑選的,負責阿哥們飲食起居的,都是極沉穩的人,有她們去了,青媛便放了心,返身又進了內室。
“都去了三個人了,都是肉包子打狗了,這丫頭真是瘋了,黑臉的,你去,告訴她,若是再不回來,我便讓諸葛回雲南去,叫她再也見不著人。”
穿著一襲芙蓉色立領中衣的貴妃娘娘挺著大肚子苦惱的揪著自己的頭發,跺著腳滿屋子的轉來轉去,已經生了三個孩子的她,因為向來極重視保養,嬌憨小臉和七年前沒有多少變化。
“娘娘,格格說了諸葛先生去哪兒,她便去哪兒,誰都攔不住,您這樣逼她沒用,格格心裏有數,再說有諸葛在,出不了事兒的。”
黑影好像一直是年玉姚身旁的一群侍衛丫頭們最冷靜的一個,在窗外悠閑地修剪著花枝,頭也不回的提醒。
年玉姚聞言呆了一呆,身子一躍便已在窗外了,黑影卻已不見了人影,年玉姚一個人呆呆的站在廊下,心裏擔心女兒又掛念丈夫,苦惱的躺在一旁的藤椅上發起呆來,屋裏的人看見年玉姚躍了出去都嚇了一跳,忙回過神饒了出去小心伺候著,瞧,這幾年功夫倒精進不少,肚子裏懷著六個月的孩子竟然還能上躥下跳的,如今雖已是貴妃,卻沒一絲正經樣子。
二月奉皇太後懿旨,封嫡妃烏喇那拉氏為皇後,側妃年氏為貴妃,側妃李氏為齊妃,格格鈕祜祿氏為熹妃,格格宋氏為懋嬪,格格耿氏為裕嬪,想到這兒年玉姚不由得笑了出來,當時自己還巴巴的盼著有個好聽點兒的封號,哪知德妃,不,是皇太後卻笑罵了自己一通,說什麼有封號得遠遠沒有這個尊貴,所以什麼好封號都沒撈著。
這如果算是好事兒,再說煩心的事兒那就數不清了,如今萬事待辦,胤禛這個皇帝腳跟還未站穩,年玉姚這邊也是難能像今天這般清閑,一句體弱多病,身懷六甲,貴妃娘娘便深居簡出了,待日日跟在新皇身邊忙出忙進的小侍衛卻在眾大臣跟前都混了個臉熟了。
“後宮不得幹政,小姐可要時時記著這句話才好,老爺都傳過多少次話了,小姐莫再幹涉朝堂上的事兒了。”
趴在年玉姚身旁乞求的是已經三十出頭的青媛,年玉姚看了她一眼,隻能歎氣,“姐姐你也有愛的人,你若是我,你可以袖手旁觀嗎?
“可是小姐,皇上不再單單是你的夫婿、你愛的人這麼簡單了,他是帝王,帝王有帝王的考量,有他的路要走,帝王注定孤獨,因為權利的頂峰永遠隻能站一個人。”
年玉姚聞言‘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伸手點了點的眉頭,方認真的說道:“姐姐還不清楚我嗎,我隻是陪著他而已,我不會插手太多,可如今這情況你也清楚,能幫他的人,的確不夠,十三爺雖已得釋,但身子還是未痊愈,怎麼著也得顧及才是,戴鐸不便留京,已經外放,李衛又一時間不好調回京來,新皇登基,邊疆各部落蠢蠢欲動,哥哥近幾年也不能回京,隆科多雖能幹,但我不知為何見了那人就全身不得勁、難受別扭,狼子野心來形容他最合適不過,仗著胤禛喊他聲‘舅舅’,那人怕是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唉???”
這一年是最難熬的,朝臣們也沒幾個是真正臣服新皇的,好多人還迷迷糊糊的,怎麼一轉眼咱們的富貴閑人四王爺竟是皇帝了,不該是他呀,轉念又一想,也沒錯,皇四子雍親王胤禛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是了,看來還是新皇當年最得先皇心意啊,迷迷糊糊胡思亂想的人被冷風一吹,便鑽進轎子回家暖被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