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呼嘯而過的除了風聲還有若有若無的哨聲,是竹哨,年玉姚嚇得睜圓了雙眼,停下原本要躍下馬的動作,任由追風帶著自己遠離身後的諸葛和傅勇,是竹哨哎,隻有我們知道,你說這是秘密,看我記性多好,還記得呢!
“娘娘怎麼不下馬?那馬兒瘋了,娘娘怎麼也由著它!”
傅勇這才明白追風的厲害,自己坐下這匹馬也算是良駒了,竟是怎麼也追不上追風。
“追風是玉姚從小到大的朋友,她不可能丟下它不管,”諸葛愨看著漸漸消失的人影,心裏已明白了幾分,朝傅勇道:“我追上去便可,荒郊野外的也不安全,勞煩傅侍衛去搬救兵來。”
“有諸葛先生在,在下沒什麼好擔心的,勞煩先生了。”
傅勇話畢便調轉馬頭而去,諸葛愨鬆了口氣,如果沒聽錯,方才追風是聽見竹哨聲才跑的,自己記得那種竹哨年玉姚一直隨身帶著,說是追風隻要聽到哨聲多遠都能趕來,還說她小時候性子野,經常騎馬出府玩,年羹堯用這招總是能準確無誤的找到她,那麼···諸葛愨嚇了一跳,狠狠的抽了坐下的馬兒一鞭子,年羹堯竟然違旨回京了,從杭州到京城,千軍萬馬、數不盡的關卡,他是怎麼做到的?
諸葛愨知道一切努力都白費了,年玉姚病重且時日不多的消息被牢牢封鎖,除了身邊人其他人皆不知詳情,就是不想讓年羹堯知道,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年羹堯若是知道了定會不顧一切的來到妹妹身邊,到底是誰告訴了年羹堯!!!
與此同時,遵化湯山山頂上一青袍男子正對著一處孤墳飲酒,滿地的酒壺圍繞著滿臉胡渣的男子,看不出一絲當年的玉樹臨風,手溫柔的撫著墓碑,笑得快意十足,“涵依,你瞧我給你報仇了,他叫你死後不得安寧,我叫他生前便永失所愛,很公平,對嗎?”
“那你可想過玉姚,她有何錯?她拿你當好友,你怎能這般害她!”
說話的自然不是墳墓中的人,十四阿哥頭也不回的仰天長笑,半晌才聽了笑開口,“涵依直到病死也不見太醫來瞧,她唯一的心願便是火葬,可···可是我的親兄弟,他竟然連這等小事都不許,說什麼滿人不興這個,將我親手為涵依所做的木塔毀去,十三哥,你能想象嗎?你怎能感同身受,涵依與我生死相依三十年呀!他害死了我最愛的女人,我怎能無動於衷,我還是男人嗎!”
允祥搖頭,彎腰拾起一壺酒仰頭一飲而盡,“十四弟妹素來體弱,眾兄嫂弟妹中數她最心善最單純,當時的事情···是我們無能,不能助她,可是玉姚,是她冒死叫你見了皇太後最後一麵,你就這麼回報她?你這樣做,涵依會高興嗎?”
十四阿哥揮手砸碎手中的酒壺,爬起來轉身狠狠的盯著允祥,“她是為了誰你難道不清楚,好友?哈哈!真是可笑,她的心中隻有她的男人,九哥和她什麼交情,九哥落難她眼睛都不眨一下,更別說我們,還有年羹堯,說得好聽點是兄長,其實是奸夫···”
“十四弟!!!”
“很好,咱倆多少年沒打過架了,”十四阿哥轉回臉,臉上還有清晰的五指印子,嘴上卻還是原話,“我說錯了嗎?不是奸夫淫婦嗎?你看看年玉姚看她哥哥時候的眼神,恨不得一輩子都待在年羹堯懷裏不出來,我是好心,既成全人家,又叫你那個皇兄看清楚,他深愛的女人是什麼人!”
“我不敢相信,”允祥搖頭退了兩步,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你不是我十四弟,他不是這樣子!”
“我是,我就是!涵依死了,你叫我怎麼辦!沒有人管著我了,我就成這樣子了,”一句‘我十四弟’徹底的打垮了十四阿哥的防線,十四阿哥轉身抱著妻子的墓碑低喃,像個迷路的孩子,“涵依,我的涵依不在了,我能怎麼辦!我知道玉姚是無辜的,可我的涵依她又何嚐不是,為何她就要···就要死,可年玉姚就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