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這身衣裳怎樣?”元吉來到亭外,伸平雙手,昂著頭,滿臉的興奮。
世民略感無奈,對無垢說道:“這是我四弟,元吉。”說罷又看向元吉,“元吉,這位是長孫小姐。”
無垢朝元吉笑道:“恩。這樣比剛才好看多了。”
聽罷,元吉低頭,一臉嬌羞,世民朝無垢無奈地笑笑。
“二公子,晚宴已備好了。”不遠處,已有小廝前來通報,世民便攜了無垢,元吉二人去往大廳。
“無垢,剛剛你們去哪兒了?”無忌將菜放在無垢身前的碟子裏,隨口問道。
“哦,不過在院子裏逛了逛。”無垢漫不經心的答道。
無忌看著她,想了一會便問:“那…世民有沒有和你說過些什麼?”
無垢想了想答道:“沒說什麼,隻是隨便聊聊而已。”
無忌撇撇嘴,隨便聊聊,李世民,你還真是…。清玥看著在一旁見到無忌的小動作,不免發笑。
無垢喝了杯酒,轉頭看去,李世民恰巧也看著她,還朝她舉起酒杯,無垢也斟上一杯朝他點點頭,然後二人一同飲盡。喝罷,無垢見李世民依舊看向這邊,濃黑的眸子映著籌光交錯,愈加捉摸不透。
無垢一直很疑惑,李世民不過長自己兩歲罷了,為何卻比自己成熟那麼多?
酒席至二更二點方散了,無垢坐上馬車,看著舅舅與李大人道別,無忌坐在一旁,全無半點睡意,見無垢還清醒著,便問道:“無垢,可聽過‘半月連’?”
“半月連?這是何物?”無垢來了興致,這名字很雅致,是哪家小院的名字?
“嗬嗬。”無忌笑笑,紙扇搖了搖,“是一種草藥。”
“草藥?”無垢皺起眉頭,哥哥很少看醫術,怎麼突然說起草藥來了?
無忌卻不說話了,倚在馬車的靠背上,微微眯著眼,嘴角攜著一抹淺笑,手中的紙扇輕輕搖擺,愜意得很。
無垢和清玥互看一眼,又都聳聳肩,滿臉不解。馬車搖了兩下便向前行去。
無垢掀開簾子,李世民站在門前,看著這邊,身姿傲然,猶如子夜綻放的曇花,瞬間傾城。
放下簾子,無垢靠在清玥肩上,聽著馬車車輪的轉動聲,眼神越來越迷離,眼前的東西慢慢模糊,隻餘一股淡淡的茶花香,縈繞身邊,久久不肯散去…
轉眼,李家已離京兩個月,荷花已經凋零,九裏香也不再飄香九裏,而菊花卻挺立身軀,迎接秋霜。
無垢立在正廳前,時而看看舅舅,時而瞧瞧哥哥,許久才說出一句話,“舅舅,你說的可是真的?”
高士廉大笑兩聲,走到無垢身邊,伸手捏捏她的鼻尖,“舅舅何時騙過你,等你幾位表哥回來,就準備給你哥哥辦喜事。”
無垢睜大眼睛,嘴角已不自主地上翹,隨後趴在高士廉肩上,笑道:“是了是了,哥哥理當找個嫂嫂回來管教管教。”
“這丫頭,如今倒揶揄起哥哥來了,你才應該找個人好好管教呢。”無忌坐下端起茶杯,一臉不忿。
“哈哈哈…我哪會忘了無垢,走,先吃飯去。”高士廉大笑幾聲,放下無垢,便帶著他倆往後廳去了。
大業六年,九月十七,宜嫁娶。
高士廉幾人從外回來時已近未時三刻,無垢見他們回來,便上前問道:“舅舅,怎麼樣?還順利嗎?”
高真行笑笑,回道:“瞧瞧無垢,無忌都沒這麼急。”
無垢跺跺腳,嘟著嘴,說道:“四表哥就會欺負我,我替哥哥心急有什麼錯?”
高真行無奈地搖搖頭,“無忌這般人品,怎會不行,王太醫夫婦二人不曉得多高興呢。”
無忌隻在一旁紅了臉,自顧自的喝茶。
“今日不過是納彩,還有問名,納吉,納征,請期…”無垢掰著指頭數了數,不禁皺了眉,“怎麼還要那麼久?”
滿堂人都笑起來,高士廉揉揉無垢頭發,“再急也不行啊,規矩還是要做足的。”
無垢歎了口氣,心裏默念:成親還真是麻煩啊…。
廳外菊花開遍,合著驕陽,愈發得燦爛耀眼。秋風陣陣,吹得人心裏清涼一片,舒暢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