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垢搭著煙色輕羅紗衣,一邊梳著頭發,一邊對正在穿衣的世民說道:“究竟有什麼事情,非拉著我一起。”
世民推開窗往外頭看了看,見天氣晴好,便笑道:“唔,正好,今兒不下雪了,”說著轉過身走到無垢身後,挑了一盒桃色胭脂遞給她,繼續說道:“我自然有我的理由,到了再告訴你。”
說罷便吩咐清玥不必將早飯端來,隻給新雨送去一些就行了。
清玥拿了件栗色繡水仙花棉襖伺候無垢穿上,見世民吩咐,便問道:“那你們到哪裏吃?”
世民披上披風,笑道:“我們待會兒去前頭請安時一並吃了就是。”清玥點點頭,便也不多問。
前些日子連續下了幾日的雪,昨兒近黃昏才見著太陽,難得今日一早起來陽光便灑的這樣好。昨兒晚上各戶都將門前的雪掃到一邊,路上倒也不滑。
二人一路走著,無垢稍稍探過身去,見世民的心情當真要比前些日子好許多,心下不免奇怪,卻也不問,隻跟著她慢慢地走著。
世民見她一直走在後頭,便轉過身牽著她的手,不妨卻見河裏飄著一塊木板,上頭好像還寫著字。
“如今不興對著花燈許願了,往木板上刻字了?”說著便走到河邊將木板撿起來,上頭刻的字有些模糊,二人反複看了幾遍才認清,無垢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世民,躊躇一陣,鎖著眉頭輕聲問道:“這是……真的?他不是要去江都的嗎?”
世民脫下披風將木板包起來,抬頭看著無垢,聳聳肩,說道:“我怎麼知道?他臨時改變主意也不一定。”
無垢挑挑眉,見他脫下披風便說道:“李世民,一塊板子而已,就算是他的,也用不著拿披風來包著。”
世民歎道:“這剛從水裏拿出來的,我直接用手拿著不更冷?”
見無垢豎著眉還想說什麼,世民一把拉住她,笑道:“女人不能太多話的。”
說罷便拉著他往聽雨閣走去。
站在聽雨閣門前,無垢笑道:“神神秘秘的,我以為去哪兒呢。”
世民但笑不語,隻牽著她上樓。進了廂房卻見沛然和俞陽已經坐著喝酒了。
見他二人來,沛然立刻起身,拱手笑道:“見過李將軍。”
無垢將世民上下打量一番,問道:“將軍?你何時做了將軍?”
世民拉著她到桌前坐下,給她倒了杯酒,笑道:“我早就想參軍了,一來山西我就已經去官府報到了,可是一直也沒有消息,這些日子又被三娘的事絆住,前幾天官府突然來人,說是參軍的事已經允了,還做了小將軍,其實都隻是看在父親的麵子上而已。”
說道這裏世民有些自嘲的笑笑,俞陽端著酒杯輕輕旋轉,見世民為這事煩心,笑道:“這也沒什麼不好,以後再建功立業也不遲,今天可是來慶祝的。”
他三人皆舉起酒杯,卻隻有無垢一人坐著不動,“李世民,你參軍怎麼都沒告訴我一聲?”
世民放下杯子,一手搭著她的肩笑道:“我是怕你擔心我,所以才…”
無垢歎道:“現在說就不擔心了?你真是,有必要瞞著我嗎?罷了罷了,看在這也是件好事的份上,今日就放你一馬,以後可不許再犯!”
俞陽又端起酒杯,說道:“還是嫂子深明大義,來,我們敬世民一杯。”
酒過三巡,俞陽這才見到世民披風裏頭包著擔心,便問道:“咦?有披風不穿,包的什麼寶貝啊?”
世民拿起披風,拍了拍腦袋,笑道:“瞧我,竟把這事兒忘了,這可是個大寶貝。”說罷便將那塊木板拿出來,放在桌上。
沛然和俞陽二人拿過看了幾遍,方才看明白上頭寫的字:陛下被困雁門關,速來搭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