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李昭接連收了戶縣，周至，武功和始平等地，而她的名聲也越來越大，被人封為“李娘子”，而她所帶的這一隊兵馬便叫做“娘子軍”。
李昭隨意綰了頭發，對著座下幾人說道：“長安那邊又派了幾隊人馬過來，你們誰去迎戰？”
何潘仁首先站起來，恭敬說道：“末將願去。”
丘師利緊接著也站了起來，說道：“末將也願前去。”
墨舒抬頭，一手撐著下巴，眼角帶笑，將她望著。
李昭喝了口茶，嘴角的笑有些意味不明，“那就…兩位將軍就同去吧。”
二人對視一眼，礙於軍令不可違，隻得一同彎腰行禮。
商議完軍事，墨舒並沒有立即離去，卻同李昭說道：“他二人向來不合，你偏要他們一起去。”
李昭輕笑，“越是不合，越是要多點時間磨合，他們二人一同去最好，丘師利有勇，何潘仁有謀，這樣我也能放心。”
墨舒臉色冷下來，低聲說道：“我卻隻能呆在這裏，哪兒也去不了。”
李昭看著他，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墨舒是生來便帶下的頑疾，請過多少名醫也隻能暫時壓製。李昭上前拍一拍他的肩膀，笑道：“不礙事，等你病好了，哪兒去不得？到時候你若有興致了，我陪你同去也是行的。”
墨舒抬頭看著她，隨即便轉移了話題，“山西那邊怎麼樣了？”
李昭看向窗外，那裏有一株牡丹花已失了顏色，隨風慢慢飄零。“聽說快要和宋老生交戰了。”
“能贏嗎？”
“能！在此之前，我會好好守著這兒，等柴紹回來，一塊兒打下長安！”
墨舒靜靜看著她，說道柴紹二字的時候她眼裏的光彩猶勝往昔，墨舒咳嗽一聲便行禮告退，一路捂著胸口，自己這身子，即便比柴紹更早遇見她又有何用？
遠方似乎有廝殺聲四起，墨舒凜著臉色看向天邊，自己能撐到那時候嗎？李世民，這個自己一直都想見一見的人，這個年僅17歲就能雁門關救駕的人，能與他見上一麵嗎？霍邑之戰，他會如何取勝？
無垢拉開簾子，世民正坐在案前鎖眉思考。無垢拿起床邊的披風上前替他披上，“想什麼呢？”
世民拉她到一旁坐下，看了看地圖，笑道：“我軍糧草不濟，父親起了回程的念頭。”
“這怎麼可以？如今不過是第一戰，便不戰而降，往後可就難辦了。”
世民點點頭，“我打算過會兒去勸父親。”
無垢替他將披風係好，問道：“可想到對付宋老生的法子？”
世民沉默不語，隻看著地圖，無垢明白他已有法子，不過還有事不能盡善。側頭看了許久，笑道：“不需要將他殺死，到時候隻要有人趁亂放出宋將軍已降這樣的話來，自然就能讓他們方寸大亂。”
世民轉頭滿臉讚許的看著她，笑道：“唔，聰明多了。”
無垢捏著他的鼻子說道：“哼，我本來就比你聰明。”
“是…李夫人。”
二人穿好衣服，還未走出帳門便有一個小兵拿著一封信過來。
無垢接過信，拆開一念，臉色大喜，笑道：“總算沒事兒了。”
世民走上前，輕聲問道：“什麼事這麼開心？”
無垢將信在他麵前晃了兩下，“是沛然寫來的信，他和清玥已到了楊縣，很快就要來了。”
“是嗎？這下你可安心了？”世民點一點她的鼻頭，寵溺笑道。
無垢將信仔細收起來，“那是自然，清玥沒事最好了，我去告訴哥哥。”
二人出了大帳，走到李淵帳前才發現無忌等人竟都在，無垢上前問道：“哥哥，發生什麼事了？”
無忌見世民來了，立刻上前拉住他，說道：“快進去勸一勸唐公，他要班師回太原。”
世民低頭想了一番，並未著急進去，反而先問道：“我大哥呢？”
“已經派人去請了。”柴紹回道。
“我等大哥來一起去。”世民低聲說道，段誌玄和劉弘基很是費解，上前想勸說世民幾句卻被無忌攔住。
“這個時候，世民還不能鋒芒太露，很多時候，有些事是需要長子出麵的。”無忌湊在他們耳邊輕聲說道，段誌玄雖還有些懵懂，卻也是點點頭不再多說。
無垢看了看遠處山頭開遍的無義草（彼岸花），如同晚霞一般火紅的顏色，染遍山頭，美極，豔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