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紅色喜帳之中,一絕色女子正在休息。隻見她長長的羽睫輕顫幾下,如同聯翩的黑色蝴蝶。
立於喜帳兩側的素硯素桐對視一眼,素桐轉身向衣櫃走去,素硯依舊立在喜帳之側,等候主子醒來。
帳中佳人幽然轉醒,眸中水色氤氳,更顯嬌媚。殷若華優雅坐起,如同墨瀑一般的青絲從肩上滑落,素白的裏衣勾勒出美好的嬌軀。
素硯向外道:“娘娘醒了,還不快進來伺候!”話音一落,十名宮女推門而入。三名宮女站在素硯身後,四名宮女去幫素桐,剩下的三名宮女則端著手中的托盤,站在銅鏡旁。
素硯接過宮女手中的托盤,殷若華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素硯接過茶盞,再將托盤給方才的宮女,宮女接過托盤,退到最後。
素硯又將另一名宮女的托盤接過,殷若華將口中的茶水吐進托盤裏的痰盂。素硯將托盤還回。下一名宮女上前,素硯取一隻托盤中的縷金流祥雲繡鞋,為殷若華穿上,再取另一隻,為殷若華穿好鞋。三名宮女退離寢殿。
素硯扶著殷若華到銅鏡前坐下,素桐已經與三名宮女立於兩側。
接過玉梳篦,素硯為殷若華梳理三千青絲。理順發絲之後,素桐與素硯各立於殷若華左右兩邊,一宮女捧著滿是飾物的托盤立於殷若華身後。
素桐問道:“主子,今日梳雙雲髻可好?”殷若華但笑不語,頷首點頭。
素桐與素硯的一雙巧手飛快的與殷若華發間穿梭,不到片刻,一個複雜精致的雙雲髻便已經挽好。
素桐在頭飾中挑了一根鑲寶雙鳳鎏金簪,斜插在殷若華發間。素硯則是取了一隻青黛雲紋銀步搖綴於雙雲髻之上。素桐又取四支珍珠落英鬢花,點點星星的裝飾在墨發之中。
端詳了一下鏡中殷若華的發髻,素桐微微點頭,又於托盤中,取出一對景泰藍珊瑚耳墜,掛於殷若華小巧玲瓏如白玉般的耳垂上。
再一端詳,又覺得應該配上條華鬘,於是又在托盤中取出了一條金累絲雕紋華鬘,裝飾於殷若華的玉頸上。
素硯開始挑選宮女手中的衣裙,另一名托盤中是胭脂水粉諸類妝容用品的宮女上前,端著飾物的宮女退到最後。
素桐拿起眉筆,給殷若華畫了一雙遠山眉,細長的弧度給人清麗之感。
一名宮女的托盤中,有一隻細長的筆,三小碗顏色不一的水狀物質,還有一碗清水。顏色不一的小碗中,分別是珍珠粉融成的珍珠水;金箔粉融成的金箔水;紅色熒光粉融成的紅色熒光水。
素桐拿起那隻細長的筆先是沾了金箔水,在殷若華的額上畫了一朵金蓮,金蓮綻放在殷若華的眉間,華貴氣質頓時鮮明起來。
素桐將那支筆在清水中輕點幾下,直到筆尖上不再有金箔水後,又沾了珍珠水,在每瓣金蓮的邊緣,畫上幾道。
再從清水中點筆,把珍珠水洗淨後,素桐又在那支筆的筆尖,沾上了些許紅色螢光水,在每瓣金蓮的花瓣中央,畫上淺淺的痕跡。
這樣,便畫成了一個精致的額妝。
將筆放回托盤,宮女便退到與端著飾物的宮女的身邊。
素桐取了最小巧的妝刷,沾上些許玫瑰色的胭脂,給殷若華上了一層淡淡的胭脂,越發襯得玉頰粉潤,白裏透紅。
又給殷若華上了唇脂後,麵妝才算徹底結束。
而此時,素硯也已經從方才素桐挑出的十套衣裙中,挑出了今日的穿著。
剩下四名宮女的托盤中分別捧著一件衣物。
素硯將一件迷離繁花絲錦廣袖裙為殷若華穿上,這件芙蓉色衣裙上的朵朵花紋,繡工精致,色彩明豔,穿上這件衣裙,更是顯得殷若華光彩照人。
素桐將宮女托盤中的千葉海棠珠帶拿起,為殷若華束起柳腰,金銀絲線繡成的海棠,邊緣處點綴這兩圈小珍珠,與金銀絲線相映生輝,貴不可言。
素硯拿起宮女托盤中的金色紗衣,披在迷離繁花絲錦廣袖裙上,更流露出一種皇家貴氣,紗衣上的雲紋乃是銀線織就,點綴在每朵雲紋上的是細小而華麗的薔薇晶石與虎睛石,上麵的碎珠如同漫天繁星熠熠閃爍。
素桐取出最後一件衣飾——紫煙輕綃,挽在殷若華玉臂之上,輕移步子,便可見丈許來長的輕綃與廣袖裙,金紗衣相得益彰,更顯得此女傾城無比。
方才伺候的十名宮女都退在寢殿外,素桐素硯分別立於殷若華左右兩側,推開寢殿大門後,十名宮女不約而同的收住驚豔之色,向殷若華行禮,“參見皇後娘娘。”
殷若華麵含淡笑,卻不說平身二字,凜冽的鳳眸掃過眼前的宮女。
十名宮女一直半蹲著行禮,心中卻已冷汗連連,難不成自己哪一點得罪了這皇後娘娘?
正在十名宮女心顫連連之時,殷若華道:“平身吧。今後你們十人便不用再於清晨之時伺候,素硯和素桐近身伺候便可。你們先下去吧。”
十名宮女心上的一座山頓時落地,心中對這位皇後娘娘十分驚懼,這與生俱來的威儀,總是能輕易讓她們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