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雲妃一再的眼神催促之下，柳博硬著頭皮開了口。
“陛下，臣早就好奇皇後娘娘的風采，這次宴會，不如就請皇後娘娘來展示展示？”
這看似是在問元錦，實際上真正對上的人，是殷若華。
殷若華唇邊的淺笑漸漸淡去，微微垂眸，輕抿唇角。
看似是個難以選擇的事，柳博卻不知此舉多麼危險。
若她殷若華答應，那可是百分之百的失了殷家顏麵。
若是不答應，那又會讓柳太尉失了麵子，從而又要開啟一番唇槍舌戰。
麵上似是略微有些難以啟齒，但殷若華還是開口道：“柳太尉，我知道殷家現在已經不如往日，但是，你今日在這場麵下，也沒有必要如此……”
話罷，一雙盈盈水眸看向身側的元錦，低眸瞬間，一絲銳利冷芒一閃即逝，心中嗤笑連連，柳家，還真是越發不如往日了……
“柳太尉，我雖知您的麵子不能駁，但是，我卻不能將皇家的麵子給您送去，畢竟，我已經是皇家之人……”
元錦眸中閃過一絲莫名情緒，看向殷若華，墨眸之中是一絲了然。
殷若華含笑對望，麵不改色，她知道，元錦已經把柳太尉的心思摸得清清楚楚，柳家這一眾的暗潮洶湧，他又如何看不出來，不過是坐山觀虎鬥罷了。
可殷若華一旦提到皇室，便間接地與他掛上了鉤。
皇室的麵子，如何丟得？……
柳博窺到殷若華看似柔弱之言中實則暗藏的冰冷箭矢，額上一絲細密的冷汗冒出，卻又故作鎮定，袖中老手的掌心已然有了一絲濕意，將目光投向高深莫測的元錦。
元錦依舊淡然，一雙修長的手忽然端起了殷若華的酒杯，將杯中佳釀送入口中，顯然已經站到了殷若華這邊。
入口的美酒此時似乎比他杯中的還要更溫醇，元錦又斟了一杯酒，遞到殷若華麵前。
殷若華十分自然的接過酒杯，飲下之時，目光不知為何飄到了那一襲白衣身上。
目光與那張驚為天人的俊臉稍一碰撞，便迅速流轉到別處，完美的沒有一絲破綻。
“若華是朕的皇後，柳太尉若想看那再稀鬆平常不過的歌舞，還是讓柳小姐代勞。”略微有些冰冷的話，自元錦口中吐出，看不出情緒的眸子中，一絲警告之意，幾乎冰凍了柳博的一顆心。
在這官員大臣彙聚一堂之時，元錦此言，不但讓柳博失了麵子，還將大都現在的風雲人物——柳小姐柳月拉低了身份。
柳博略微有些驚懼的低首，一雙有些渾濁的老眼中，一絲狠毒轉瞬即逝。
殷家小娃，莫要以為有陛下給你撐腰，便可毫無忌憚。
他柳博能壓你殷家三年，就照樣能再壓三年！
雲妃見父親失手，掛著甜美的笑容，柔聲道：“陛下和姐姐莫要生氣，父親不過玩笑一語罷了。”在這個眾人都繃緊精神上那條弦之時，這話無疑是帶有安撫性的。
可惜，蠢笨就是蠢笨。
殷若華不屑冷笑，玩笑一語，便已經波及了皇室的麵子，那若是當真，去不是要把整個皇室都牽扯上？
元錦是個帝王，他也重視皇室的麵子，這一句話，還不如不說。說了，隻會讓雲妃這個女人死得更快一些罷了。
當然，那是在他想的情況下，但是，現在他的目的，是讓柳殷兩家徹底翻臉，殷若華要對付的人，不隻是後宮裏的那些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