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隻是覺得這院子比較暖和,就撥給她住,沒想到這丫頭還住在了寶地。”
大太太嘴裏這樣說,臉上也漸漸浮起一絲笑容。
容華側臉望過去。
那笑容明媚的,淡淡的,真正發自內心的慈愛頓時展露無疑。
這才是真正的寵愛。
隻有對自己的兒女,才會表現出來的喜歡。
大太太還沒有進屋,二小姐已經迎了出來。見到大太太,二小姐親昵地叫了一聲,“母親。”目光中帶著一絲的笑容,嘴唇是淡淡的粉色,少了許健康的光澤,略顯蒼白的臉,讓人看著總有幾分的心疼。
大太太反複端詳了一番,“這是怎麼了?臉色看起來這麼差。”
初曉連忙說:“二小姐昨晚睡的不好,大概是又想起五小姐。”
容華聽到這話不禁抬起頭,下意識地看向瑤華,才發現瑤華也正看著她。
大太太歎了口氣,“你有這麼多姐姐妹妹,怎麼就偏偏心裏放不下她?”轉頭又拉過容華,“你二姐姐和五姐姐最要好,你五姐姐去的時候,她心裏難過,哭壞了身子。”
“這些年我怎麼勸都沒用。”大太太又拉起瑤華的手,“現在好了,你又多添了個妹妹,也是巧,這個妹妹也叫容華,以後你們多親近親近,不要再去想過去的人了,你要是再這樣折騰自己的身體,就真是要氣死我。”
大太太將兩個人的手拉在一起,容華碰到瑤華的指尖,觸手冰涼。
瑤華親和地笑笑,“八妹妹好。”
這樣純淨的笑容,讓容華依稀回到了多年以前。小時候每當看到臉色蒼白,身體羸弱的瑤華,總會忍不住與她親近一些。
瑤華雖然是嫡生的小姐,卻不嫌棄她這個庶出的身份,她們看同樣的書,評同樣的詞,心情相對,一直都是府裏關係最好的姐妹。
眾人陪著大太太在園子裏轉了一會兒,陳媽媽過來在大太太耳邊說了幾句,大太太這才讓大家散了。
春堯陪著容華進屋,容華坐下,就有個丫頭端杯茶上來。
那丫頭生的乖巧,眉目中帶著幾分的伶俐,規規矩矩地向容華請了安。
春堯這才說:“這丫頭叫木槿,是周媽媽選上來的,手腳勤快,樣貌也好,小姐試試,得用的話,就留在身邊。”
容華點頭,她身邊算是正式有了個貼身丫鬟。
春堯說:“還有些大太太賞的東西沒有安排好,我先去安置妥當,再來伺候。”
春堯出去之後,屋子裏就剩下容華和木槿兩個人。
容華端起茶杯慢慢喝茶,木槿乖巧地蹲下來給容華捶腿,手按到右腿的膝蓋,摩挲了一會兒,木槿抬起頭,“這麼冷的天,小姐的舊傷疼了沒有?”
八小姐小時候摔過右腿,到了冷天的時候摔過的地方就疼的厲害,容華剛從這身體裏醒來的時候,右腿舊患正發作,姨娘買了從番邦來的藥水,擦了幾次之後才漸漸好轉。
這幾年她已經慢慢適應了這舊患,平時這樣隱隱的疼痛,她早就不在意。
“已經好多了,不怎麼疼了。”木槿這個名字還是她取的,當年她去亂葬崗看陶府給她尋得那個長眠地,在那裏遇到了木槿,她就將這個奄奄一息的丫頭帶了回來。
這樣算來也是緣分。
木槿站起身來笑,“小姐,我可算是見到你了。”
見到貼心的丫頭,容華臉上也不禁露出點笑容,隻是笑容一閃即逝,“不是說好了,等我想辦法把你要到身邊嗎?你這丫頭怎麼這樣膽大。”
木槿看容華板著臉,立即央求起來,“好小姐,我已經很小心了。從一進府,我就一直孝敬著周媽媽,等的就是這一天。”
容華歎口氣,好在周媽媽是個貪財的,她這個府外生養的八小姐地位又低,大太太沒有特別吩咐下來,木槿就鑽了這個空子。
這件事純粹是僥幸,如果有個差錯,木槿不能來她這裏,她想要再要這丫頭中間不知道要有多少波折。
木槿這丫頭還渾然不覺。
木槿悄聲說:“小姐,昨晚真的把我嚇了一跳,好在你想了辦法脫身。”
說起這個,容華想起來,“你有沒有聽說,錦秀病情怎麼樣?”
木槿搖了搖頭,“府裏的郎中給錦秀開了些藥,可都不見好,整日裏在床上混言混語,聽周媽媽說,過了這幾天仍舊不見好,就要抬出府去。”
她沒想到錦秀會病的這樣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