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又來了兩個與蔡家有通家之好的夫人,看到容華時,臉色皆有異樣,眾人說笑喝茶時兩個人在一旁有意無意地瞄了幾眼容華,等詹二夫人走過去與她們說話,她們便在一旁拉著詹二夫人輕輕咬著耳朵。
“你看,陶家八小姐……是不是有些像?”
詹二夫人也回頭看容華,才道:“我沒見過……自是不曾發現……”
“我看著也有幾分……”
“眉眼有些相像。”
“隻是這般妝扮,顯得更像了……可真是巧了。”
大太太表麵看似平常,幾位夫人說話時,她卻稍稍失神,半途中更是將冬蕊遣了出去。
客人都到齊了,眾人到花廳去宴席。
大太太是主客,蔡夫人招待周到,時時不忘了要問大太太的意思。
丫鬟們伺候眾人淨了手,按輩分主次安排了桌子和座位。
菜便絡繹不絕地端了上來。
眾人笑著吃酒說話,席間有人說話,眾人必是應和,尤其是容華這邊,幾乎很少動筷子吃飯,隻是恭恭敬敬的陪坐。
宴席結束便是看戲。
大太太不免問,“侯爺,姑爺和二爺呢?”
蔡夫人道:“爺們兒自有他們的事,我們樂嗬我們的且不要管他們,等桓兒、德兒回來了,他們敢不來請安。”
聽到這話大太太不由地笑了。
蔡夫人又道:“小輩們不一定愛看戲,就讓二奶奶領著她們四處轉轉。”
容華知道,蔡夫人這話便是要將她們支開。
蔡夫人交待完了,幾位小姐相繼離座,二奶奶也笑吟吟地走到容華身邊,對容華道:“八小姐第一次來侯府吧?”
容華靦腆地笑著點頭。
二奶奶道:“西邊的園子是新修的,到有幾分新鮮的景致,我帶你們過去看看。”說著領著二房兩位小姐、賈三小姐、容華,讓幾個婆子丫鬟跟著往園子去了。
戲剛開場,大太太覺得有些頭暈,蔡夫人忙叫了丫鬟,“讓廚房煮些醒酒湯來,親家太太喝得急了。”
大太太道:“平日裏我很少吃酒,今日不知怎麼了,偏偏那花接連兩次傳到我這裏。”
陳夫人也吃了兩杯酒,帶著酒氣,說話也不遮掩起來,“那是好事,說明大太太要有喜事來了。”
陳夫人這話一出,戲台上長長的唱詞正好到了結尾,忽然之間周圍一陣靜謐。
幾位夫人都轉臉看過來,陳夫人卻仍舊毫無察覺,滿麵紅光,“大太太是有福氣的人,家裏的小姐也是個個漂亮,將來啊……”
詹二夫人看勢頭不對,連忙上前去給陳夫人添茶,“也不知道夫人喝不喝的慣府裏的茶。”
陳夫人卻不接話,仍是道:“王家那可是……”
大太太聽得陳夫人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心裏一冷,站起身來,陳夫人隻當大太太要和她親近,剛要張嘴,詹二夫人不小心將茶杯碰了,水灑了陳夫人一身。
陳夫人一驚,急忙站起來,詹二夫人也在旁邊不停地賠不是,“你瞧瞧我,笨手笨腳的,怎麼就濕了夫人的衣服。”
蔡夫人也埋怨了詹二夫人幾句,又笑著對陳夫人幾句耳語,陳夫人尷尬的表情漸漸化開又露出笑容來。
蔡夫人又對詹二夫人道:“快去帶陳夫人換衣服去,要是陳夫人不滿意我可不依。”
詹二夫人急忙笑道:“我一定不敢馬虎。”
詹二夫人領了陳夫人先下去。
大太太心裏冷笑一聲,好歹都是官宦世家,這陳夫人卻這樣粗淺,竟然當眾說出這樣的話來,花言花語還如此輕佻,生像是沾了他家多大的光。
如果沒有蔡夫人這層關係,憑著陶家,怎麼也不可能上趕著湊成這門親事。雖然說是對方是尚書府,畢竟是過去做妾的,誰家姑娘不是寧可嫁與小家做正妻,也不嫁大家做妾。
誰人又不知道尚書府納妾跟買個丫鬟沒什麼兩樣。
再說這陳夫人,不過是沾了她姐姐的光,她娘家是沒有半分能耐,如今她外甥做了這樣的大官,便眼高於頂了,哪來的資本嘲笑她陶家,大太太越想越氣,尤其是陳夫人處處目中無人的樣子……
大太太扶著額頭,露出幾分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