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她意思,不過就是走走過場罷了,容華點點頭,“姐姐說的對,隻是要找就要快些,這府裏如今有戲班子在,人多眼雜說不定會被誰撿去了,錢財是小,那墜子總是長者所賜輕易丟不得的。”
賈三小姐道:“妹妹真能體諒我的心。”便轉過頭分配眾婆子丫鬟,去她們走過的地方細細地找。
一時之間人走了個幹淨。
賈三小姐道:“好妹妹,我帶著盼兒去前麵找,順便去梨花院找兩位姐姐,妹妹對府裏的環境不熟悉不如在這邊等消息。”
容華道:“姐姐也要小心,如果找不到就早點回來,稟了大人才是。”
賈三小姐笑著匆匆離開了,剩下容華帶著木槿站在原地。
“賈三小姐必然是去無為居的。”
木槿不明就裏,奇道:“小姐怎麼知道?”
容華微微一笑,因為賈三小姐知道無為居是趙宣桓最可能去的地方。
“小姐,那我們?”
容華並不說話,隻是帶著木槿慢慢向前走去。
風一吹,容華身上的氅衣像天空中一朵極淡的雲。
趙宣桓將這身衣服交給她的時候,他的笑容溫潤,告訴她,“我想到了辦法。”
她以為他不過是在寬慰她,不過就是件衣服而已,穿上它便能讓蔡夫人同意這門親事?那時雖是半信半疑,她的心卻像是那時湖裏的月圓圓滿滿的。
她卻忘了,月亮是會變的,更遑論影子。
人心變幻莫測,沒想到這身衣服倒是不負重托,在義承侯府小小地掀起了波瀾,如果當年她沒有死,說不定他們真的有機會在一起……
又或者……
根本是一個不可改變的結局。
這輩子畢竟是錯過了。
不是,他們連來生都已經錯過。
容華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垂花門不遠的假山前,剛想要轉頭跟木槿說話,忽然發現身後的木槿不知道去了哪裏,正在詫異,手腕一緊整個人被拽進了重岩疊嶂中。
容華還沒抬起頭,那清澈熟悉的聲音已經入耳,“我還以為是看錯了,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容華哪裏經過這樣的變故,忍不住驚呼,好不容易抬起頭來,看清麵前的人頓時詫異地喊了一聲,“大姐夫?”
聽到容華驚訝的聲音,趙宣桓恍然醒悟,再仔細地看拉著的人,手頓時像被灼了一下,猛然間將容華放開。
麵前的人,仰著小巧的下頜,嘴唇抿起顯得更加的婉約清秀,青絲隨風飛揚,眼睛似璞玉般明亮,漆黑剔透,裏麵閃動的神采藏著些出塵的孤傲,尤其是似與生俱來般的從容……再穿著這身衣裙,讓他有種魂牽夢縈般的熟悉。
明明不是她,他卻怎麼也分不清……
他似乎在努力的吐納呼吸,“外麵有宴席,我喝了些酒,失禮了。”醇厚的音調卻怎麼也帶著些潮濕。這句話過後,他便緘默不語,隻是瞧著她。
趙宣桓的呼吸輕輕吹在她臉上,果然帶著淡淡的酒香。
容華微微縮起肩膀,手指輕輕蜷起來。
外麵風吹過竹葉沙沙聲,所有的一切已經和這裏沒有關係了,靜謐中帶著一份讓人難以忽略的情緒。
“嚇到你了吧?”趙宣桓似是發現了什麼,慢慢彎下身,在地上找來找,撿起一隻步搖,遲疑了一下,抬起頭看了一眼容華,不知為什麼清澈的目光又朦朧起來,他用錦袍擦去了步搖上麵的塵土,捏起來。
容華向後縮了一下頭,趙宣桓仍是固執地將步搖重新插在容華頭上。
“你叫什麼名字?”
“奴家,陶氏容華。”
他更是驚訝。容華,陶容華,竟是一模一樣的名字。
陶家,他猛然間想起,“你是陶家八妹妹?”
容華點了點頭。
趙宣桓頓了頓又問道:“這身衣服從哪裏來?是府裏誰給你的?”
容華搖搖頭,眼睛隻看著腳尖,“是成衣匠做的。”
畢竟是待字閨中的女子,在男人麵前總會拘謹,他又做了荒唐的舉動……隻是沒想到會有這般巧合,陶家八妹妹穿著的衣裙竟然和他當年送給容華的沒有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