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平道:“陳家的媳婦和衙門的人說姑奶奶沒的時候大太太在旁邊。”
陳家媳婦竟然會咬上她,李大太太攥起拳頭,本來李氏被休就鬧得滿城風雨,而今再加上一個瘟病,還怕大家不盯著他們李家不成?
“衙門說,按道理應該請郎中給大太太請個脈象。”
李大太太譏誚一笑,“難不成他們還以為我也得了瘟病?要將我們家也送出京城?”
李立庚目光閃爍,“你有沒有說大太太身子素健……”
“說了,隻是衙門的人說還是謹慎些才好。”陳家一家也沒有任何病症,還是要被送出京城,南方瘟病鬧的凶,連官路都被封了。陳家媳婦不說這些話還好,說了這麼多話衙門不可能不過問。
李立庚愁眉不展,“既然衙門這樣說,我們家也不好拗著來,免得傳進宮中去連累靜妃娘娘,”說完話又看鄒平,“衙門隻說要讓郎中為太太診治?還有沒有別的話?”
鄒平忙躬身道:“沒有,沒有了。”
李立庚斟酌了半天,“既然如此,就讓衙門明日進府。”
李大太太驚訝地睜大眼睛。李立庚也怕她染上了瘟病,故意在她麵前和管事的一唱一和,就是想要衙門裏來人給她診治。這些年他們夫妻之間從來沒有二話,什麼時候李立庚和她分了心思。
看到李大太太詫異的目光,李立庚忙道:“一切都是為了靜妃娘娘著想,太太就委屈一下。”
李大太太抬起眼睛,隆起的顴骨顯得她更加消瘦,尤其是黑黑的額頭已經長了些皺紋,李立庚立時想起畫舫上白嫩的雪娘來。心中一時的愧疚也煙消雲散。
……
馮立昌家的笑著向容華道:“這次李家算是又跌了跟頭。衙門請了郎中去給李大太太看脈。”
容華微微一笑。就算是沒有病症,隻要衙門郎中看了就會記錄在案,李大太太必然要在府裏靜養,最近想要進宮是不可能了。
靜妃那邊正為了小皇子的病著急,李大太太又進不得宮了。本想逼迫李氏將藥方拿出來,沒想到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李大太太讓人去常寧伯府看任大奶奶了。”
李家為了靜妃隻能孤注一擲。
“任家傳出來喜訊沒有?”
馮立昌家的搖頭,“還沒有消息。”
瑤華必然會用盡手段早些懷上子嗣,隻是就算有助孕藥方,懷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
馮立昌家的退下去,容華讓錦秀扶著在院子裏走了兩圈,薛三太太帶著亦秀、亦柔來容華屋裏說話。
亦秀、亦柔拿出來一對赤金的小手鐲,手鐲上還拴著五彩絲線做的流蘇,“這是給小侄兒的禮物。”
這對赤金鐲子做的精致,亦柔、亦秀用了不少功夫,特別是這麼細的絲線還要分成五股來編。
容華謝了亦秀、亦柔。
亦秀道:“隻要二嫂不嫌棄粗陋。”
容華笑道:“兩位妹妹巧手,這流蘇打的好精致。”
亦秀、亦柔笑著不說話。
三太太不好意思地接口:“從前我們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就不提了,日後我再好好償還。”
容華笑道:“三嬸這話就見外了。”
三太太掉了眼淚,“都是我不對,上次你三叔的事你和明睿就沒少幫忙,我還處處防著你們,生怕分家分的少了,沒有我們一家的著落。”若不是容華點頭,他們也不可能暫時從老夫人手裏借出五千兩銀子解了燃眉之急。雖說是借,可是誰都清楚長輩的銀子向來都是有借無還的,既然分了家他們就不該多占財物,這筆賬她還是能算清的。再說要不是明睿出麵,撈月樓如何能免了他們的利息銀子。
容華微微一笑,得饒人處且饒人,三太太雖然也算計卻並不像二太太狠毒,遇事終究還能講個理字。三房有三房的難處,三老爺隻知道將銀子花出去若是沒有三太太在家中盤算,薛家拿出去的銀子恐會更多。老夫人給了三房銀子,三太太就趕著來道謝,先是去了薛夫人房裏,後來謝她,三太太經過了這次仿佛人也豁達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