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來,薛明睿和容華現在雖然富貴榮華風光無限,卻有可能政局一變,頓時一落千丈,而她卻不需要有這樣的顧慮,她隻要等著老夫人手裏的家財就夠花一輩子。
錢氏微微一笑,等了這麼多年她終於等到了今天。她從前最擔心的是薛家會一直平安,若是薛家不起波瀾,沒有變數,掌家之權就不能落在她頭上。二房從前再風光又如何,那些風光不能握在她手裏就沒有半點用處,雖然二房現在成了塊破緞子,卻著實是她的了。
……
錢氏這邊看賬本,任夫人也在看任家所有鋪子的賬目,要不是旁人提醒她還想不起來,朝廷讓延鳳籌辦第一批物資的期限眼見就到了。若是他們能將物資提前籌辦齊全也算是功勞一件,延鳳有錯該罰,有功就當賞,到時候功過相抵,再請朝官為延鳳說些好話,延鳳說不得就能從大牢裏出來。
任夫人這邊想著,屏風後麵的諸管事已經忙的滿頭大汗。
任夫人看看時辰,忍不住問,“怎麼樣?算出來沒有?”
管事的互相看看,府裏的崔大管事上前向任夫人回話,“今年的棉花價格實在是高,比朝廷回收的價目要高出不少,下麵收棉的皇商也是急得團團轉,世子爺在府裏的時候吩咐小的們要跟著皇商一起壓價,定要將棉花壓到最低才能進的。”
任夫人皺起眉頭,“今時不比往日你們也是知道的,這件事上不得再出紕漏,我已經托人向朝廷說,世子爺準備好了一半物資,另一半也會陸續到了,就是要為世子爺立功,”說到這裏任夫人頓了頓,“你們隻說我們手裏的銀子夠不夠收棉?”
崔大管事道:“現銀真是不夠,連同府裏留用的都算上也是不足的。”
任夫人頓時泄了氣,好不容易想到了救延鳳的法子,沒想到卻行不通。
本來低著頭的邢管事,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崔大管事,“夫人心裏也要有個思量,不止是現在買不得棉花,就算到了朝廷的最後期限,隻怕我們也拿不出東西來。”
任夫人聽得這話心跳幾乎停滯,半晌才狠命地回了口氣,“你……你說什麼?”
邢管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幾日棉花價格越來越高,別說現在收不到棉,就算能收到我們家的現銀也是不足的。”
若是再加一個辦事不利的罪名,那延鳳……任夫人眼睛一翻幾乎暈死過去,“那你們說應該怎麼辦?”
邢管事半天才拿定主意,“除非能借些銀子出來。”
借些銀子?現在誰能借給他們銀子,就算讓人去金華府借,老夫人也未必會給。
“母親別急,”任靜初聽到這裏從暖閣裏出來,“我寫信回金華府,祖母必定會借給我們銀錢救哥哥。”
聽任靜初這樣一說,任夫人和下麵的管事都鬆了口氣。隻要有祖宅那邊支持,應該能度過這次難關。
任夫人眼睛一紅拉起任靜初的手,“好孩子多虧了有你,否則我和你哥哥都要被難死了。”
任靜初道:“祖母最心疼我,但凡我有什麼事祖母必然答應,母親就安心聽消息。”
屏風後的崔大管事道:“隻要有了現銀,小的們必定想盡法子收買棉花。”
任夫人點點頭,“這樣就好了,雖然虧些銀錢隻要世子爺能回來就是值得。”
吩咐完事,管事的陸續退了出去,任靜初正扶著任夫人去休息,任延為匆匆忙忙進了屋,“母親,出事了。”
任夫人轉過頭看到任延為滿臉的驚詫和傷心,腦子裏頓時如電閃雷鳴,“怎……怎麼了?”莫不是西北有不好的消息傳回來?
任延為紅了眼睛,“金華府打發人送信過來,祖母沒了。”
任夫人和任靜初睜大眼睛怔愣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