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聽得容華這話,臉上頓時詫異,“你也這樣想?”
容華大方地點點頭,“家已經分了,三叔父、四叔父屋裏的東西已經陸續搬了出去,我們單留了二叔父、二嬸恐會被人說出什麼來,二嬸心裏也是不舒服。”
薛夫人拿起旁邊的茶喝了一口,“可憐了明柏媳婦和潤哥,潤哥小小年紀跟著顛沛流離。我看老夫人的意思,是想要留潤哥在家裏。”
薛老夫人現在醒了就和潤哥說話,經常被潤哥逗的哭哭笑笑。錢氏無所不用其極,輕巧地利用老夫人的弱點,將老夫人拉到她那邊。
相反的,薛明睿仕途平坦,老夫人安心許多,這幾天很少留薛明睿在房裏說話。長房繁盛,二房敗落,老夫人對二房的愧疚很快就挪去了錢氏身上。
容華將手送進吊紗蝶撲牡丹白狐暖袖裏,她先要說服薛夫人,再去和老夫人說才能將二房送出薛家,否則過幾個月她生產沒了精力,說不得錢氏會做出什麼事來,“娘,現在二叔的案子還沒有定下來,二嬸讓人四處奔走,我們勸說什麼二嬸又不肯聽,萬一又惹出什麼事來,那要如何是好?”
薛夫人渾身一抖,“你是說怕牽連明睿?”
這些都是很難說的,尤其是任家四處收買人心,萬一激怒朝廷,說不得會如何。最重要的是薛夫人可憐二太太,二太太和薛家卻不是一條心。
薛夫人皺起眉頭,“你說的也對,可是現在四條胡同被封了……”
容華道:“在外麵購置一處院子也不難。”隻要不是四條胡同那種地方,京裏的房價都不貴。
薛夫人還有幾分猶疑,“二太太那邊沒有多少銀錢,怎麼能拿出買院子的銀錢。”
二房出事之前她就已經想到了,老夫人是不可能眼看著薛崇義一家流離失所,一定會拿出銀錢貼補,薛家雖然分了家,老夫人手裏還有梯己銀子。
這件事老夫人必然有安排,是誰也避免不了的。
容華抬起頭,“娘答應了,我就去問問老夫人的意思。”
薛夫人想了想,“你怎麼想就去辦吧,隻是不能讓老夫人動氣。”
容華應了下來,“娘放心吧,我會和老夫人商量。”
……
容華回到房裏,馮立昌家的進屋道:“陶二太太讓人過來送了些年糕餅,說是少夫人愛吃的。”
這麼晚了陶二太太還讓人送東西過來。
木槿端了熱水進來,馮立昌家的伺候容華脫鞋襪,“奴婢和那婆子說了會兒話,陶二太太遣來的婆子說,今天下午趙大太太找上了門,說要迎娶陶五小姐。”馮立昌家的說著將容華的腳放進水裏。
容華隻覺得腳底一熱忙將腳縮了回去。
馮立昌家的忙賠罪,“這水是不是太熱了,都怪奴婢沒好好試試。”
不熱,是她突然聽到這個消息嚇了一跳。
木槿要上前換水,容華擺了擺手低頭問馮立昌家的,“陶五小姐已經沒了那麼多年,趙家要迎娶是什麼意思?”從前趙宣桓是鬧著要迎娶牌位,可是現在趙宣桓也不在京裏,趙大太太怎麼會去陶家提起這件事。
馮立昌家的道:“奴婢也覺得奇怪呢,那婆子說,趙大太太要將陶五小姐娶為繼室,陶五小姐的屍骨也要移去趙家祖墳。”
哪有人死了還被納為妾室的。
馮立昌家的道:“趙家從前也是勳貴,會這樣要求也確實是奇怪。”
馮立昌話音剛落,隻聽外麵的丫鬟道,“侯爺回來了。”
馮立昌家的忙給容華擦了腳換上皮毛襯子的紅緞軟鞋。
容華迎出去,薛明睿換下黑貂氅衣要去套間裏換常服,看到容華皺起眉頭,“外麵冷,已經換了衣服就不要出來了。”
容華在一雙閃亮的黑眸下縮回內室,不一會兒薛明睿係著領口的盤扣進了屋。
容華端了熱茶給薛明睿,“怎麼樣?外麵的燈會熱不熱鬧?”
薛明睿點點頭,“熱鬧,明年帶著你去看。”
她懷著身孕不好擠來擠去的隻能在家裏,容華微微一笑。
等到容華坐好薛明睿抬起頭來,“趙宣桓回京的途中發現染上了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