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老夫人動了大氣,“誰教你回來說這些?販賣試題你爹還沒有這個本事。你也不用這樣要挾我,你哥哥若是想要供述單憑他去,到底看看朝廷怎麼判罰。”
任靜初嘴唇哆嗦著還要說話,容華皺起眉頭吩咐雪玉,“老夫人要歇著了,先將三奶奶安置出去。”
雪玉忙去外間叫幾個婆子來請任靜初。
任靜初哪裏肯走,幾個婆子也怕傷了任靜初肚子裏的孩子不敢動手。
老夫人咳嗽兩聲,“將她拖出去,這樣的孽障就算生下來又如何,也是氣死老子的東西。”
容華看看李媽媽,李媽媽走上前去低聲勸慰任靜初,“三奶奶先去旁邊歇著,等老夫人氣消了自然和三奶奶說話。”
青穹也忙去攙扶任靜初,“奶奶就聽李媽媽的吧,不要氣壞了老夫人。”
這樣溫聲勸慰,任靜初總算跟著幾個婆子出了門。
老夫人臉色發青,靠在軟榻上,“我就沒見過這樣混賬的東西。揀衣挑食、不安分守己也就罷了,若有半分聰明我也就認了,偏是這樣一無是處,連鄉下粗婦也不如。”
容華怕氣壞了老夫人,“老夫人不要動氣,身子要緊,一會兒我出去和她說說。”
老夫人半天才平複下來,容華讓雪玉身邊伺候,然後出了暖閣。
任靜初二房空下的院子歇了一會兒,然後被帶去容華的東側室。
任靜初看著閑逸點梅的容華,心中更加焦躁起來,屋子裏越是靜寂任靜初越是難熬,“剛才那些話你都聽到了,隻要能幫忙救下我哥哥,我們家什麼話也不會說。”
容華放下手裏的筆,“若是不幫忙呢?”
任靜初慌亂道:“若是不幫忙,我哥哥隻能自保。”
“你哥哥能自保的話就不會等到今日,他能說的在大牢裏都說了,否則你以為二叔父為何被杖責、罰沒家財。你哥哥三等徒刑已經算從輕而判,你還想要什麼結果?”容華表情淡然,“腰斬,家產籍沒,父母、兄弟、妻子流放二千裏?二叔父若是被判了家產籍沒牽連明靄你又有什麼好處?靠著肚子裏的孩子能做回薛三奶奶已經是你莫大的福氣,難不成你還想要被貶為奴?”
容華的目光灼灼逼人,任靜初看得渾身顫抖,整個人如置冰窖。
容華扶著腰坐下來喝茶,“讓你回來要挾夫家是誰的主意?瑤華?難得到這個時候你還相信她。”
錦秀扶著容華躺去軟榻,大約一盞茶的功夫,蘇長久家的進來稟告,“少夫人讓我去靜嬪娘娘的母家李家打聽郎中的事,奴婢弄清楚了,李家請來的郎中去常寧伯家給任大奶奶開了藥方,任大奶奶怕那些藥對肚子裏的孩子不好,就吩咐下人將那些藥給了三奶奶喝,讓三奶奶差點小產,李大太太知曉之後,才知道那郎中是騙子。”
任靜初本來不在意蘇長久家的話,聽到最後卻驚出了一身的汗,渾身的力氣一下子被抽走了。
容華轉頭去看任靜初,“你說的可是我們薛家的三奶奶?”
蘇長久家的道:“是我們三奶奶。三奶奶到底喝沒喝那些藥不如仔細想一想,”說著去看青穹,“青穹姑娘素來細致心裏也該能有個思量。”
青穹立即想起那天的事,臉上表情又驚又怕,“奶奶那天照常喝了保胎藥。”
那碗保胎藥,現在想起來確實比平日裏喝的略微酸苦些。
容華沉下眼睛,“這隻是我們打聽來的,真正是怎麼樣還要再聽消息,紙包不住火,想必過不了幾日大家就會知曉實情。”
瑤華竟然會這樣害她。
容華握緊了手爐,“你大概不知道,瑤華還親手害的她親姐姐小產,瑤華生母李氏就是知曉了這件事才會氣得病重。瑤華要不是心腸狠毒,也不會被陶氏一族除名,”說到這裏容華頓了頓,“我和瑤華走的不近,不是因為別的,我是怕她害我。”容華將最後兩個字說的尤其清楚。
任靜初想到瑤華素日對她的關懷,狠狠地打了個冷戰,她從來沒想過瑤華那樣善良的人會有什麼壞心思。
“瑤華讓你要挾夫家,不過是為了保住她日後富貴生活,不會管你到底會如何。科舉舞弊案抓了那麼多官員,皇上怎麼可能因一個人的話網開一麵。事到如今你不如好好思量一下以後該怎麼辦?”
任靜初麵如金紙,沒有了生氣,還是青穹跪下來道:“三奶奶是一時被蒙蔽了才會這樣,一會兒奴婢和奶奶就去新宅子那邊。”
任靜初還不如一個丫鬟明白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