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道:“侯爺雖然沒回來,宴席還要照擺下去,我想著原本準備的煙火就不要放了,免得太過招搖。”若是就不辦宴席會讓外麵人看出端倪,仿佛他們薛家時刻打聽著宮裏的動靜,這時候隻能取中庸之道才會更安全。
老夫人沉思了片刻,“我病了就不出去了,你將祺哥帶給外麵賓客瞧瞧也就是了。”
借著老夫人的病將宴席辦的簡單倒也是好法子,隻是……容華有些猶疑,“委屈了老夫人。”
老夫人微闔眼睛,“這時候有什麼委屈的,我本來也是行將就木,這時候能幫上忙倒是好的。”
說到生死,容華也不免目光閃躲,低下頭來。
老夫人揮揮手,“好了,你下去安排吧,有什麼消息讓人來回稟。”
容華點頭,“老夫人好好養神,宮裏一時半刻也不會有消息。”說完話讓**抱著祺哥一起出了屋。
老夫人撚起手裏的佛珠吩咐李媽媽,“將檀香點起來。”
李媽媽親手去端香爐擺在紫檀高幾上,很快屋子裏充滿了檀香的味道。老夫人閉著眼睛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以前,先皇駕崩,宮中生變,她目送著駙馬出門,沒想到就成了生離死別。她對不起駙馬和宣王,先皇曾有手諭給她,萬一宮中有變讓駙馬拿著手諭去京營調集兵馬,誰知道皇上很快登基,打了宣王一個措手不及,若是她真的讓駙馬調兵,就會引起同室操戈,她更怕萬一失利薛家上下性命不保,於是她勸說駙馬臣服皇上,誰知道駙馬表麵應允,卻瞞著她幫著宣王爭搶皇位。
他們夫妻從未有隔閡,卻在這件事上各懷心事,她一時疏忽釀成了終身之憾。所以這時候她寧願明睿和容華夫妻同心,就算失利薛家滿門黃泉路上也有依靠。
老夫人想到這裏睜開眼睛看向李媽媽,“放下簾子,讓我自己待一會兒。”
……
容華將祺哥帶去花廳,大家圍著看了頓時笑不攏嘴,“這孩子一看貴氣,將來前程定是好的。”
“有其父必有其子,再說還有鄉君這樣聰慧的母親,哪裏能差了。”
雖然得知宮裏的事心中緊張,耳邊聽得有人誇讚孩子,容華仍舊不由地高興。大家看了一圈,容華讓乳母帶著祺哥下去歇著。
薛明睿不能回來,前院隻能交給薛三老爺照應,薛三老爺不在朝中任職和眾位大人也沒有許多話要說,三老爺將祺哥帶去給眾人點了福,很快前院的宴席就要散了。
內院有薛亦雙這個郡王妃在,各位夫人、太太反而遲遲不想動步。
不一會兒功夫,門房匆匆進來稟告,“內九城的守衛來說,今晚戒備的早讓夫人早些安排。”
容華麵色不虞,眾位賓客似是也看出了端倪,一個個都起身告辭,容華將眾人送出薛府,立即吩咐門房緊閉大門。看來宮裏的事遮掩不住了,內九城兵營的人要看住京城不要有異動,也不知道薛明睿在宮中怎麼樣,容華恍了下神,薛亦雙走到跟前,“嫂子是擔心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