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魂斷衛輝府
宴席極是隆重,桌子上擺滿了各色菜肴,葷素搭配琳琅滿目,不但山珍海味一應俱全,而且還擺著兩壇酒,那是兩壇極為名貴的酒,名為“寒潭香”,據說這種酒的配方源自宮中,後來不知為何才泄露到了民間。
唐克重之所以皺起眉頭,並不是他反對奢侈,而是因為白蓮教規。白蓮教源自佛教,許多教規跟佛教一樣,規定戒酒、戒葷,不殺、不淫、不盜、妄等,它號召信徒敬奉祖先,是一個半僧半俗的團體。而今常文龍卻擺下這樣的宴席,怎能不讓他心中生氣?
常文龍善於察言觀色,見到教主臉色不對,連忙解釋道:“屬下知道教主此來鞍馬勞頓,受了不少苦,所以想讓教主好好補補而已,請教主勿怪!”
“常兄弟,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既然教規不許吃葷飲酒,無論何時何地,你我都應該嚴格遵守為是。”
“教主教訓的是,屬下知錯。”常文龍揮手吩咐道:“來啊,將所有的葷菜全部撤去,酒也拿走,泡上香茶一盞,我要和教主以茶代酒。”
唐克重轉怒為喜道:“這就對了。”
一頓飯吃完,唐克重感覺自己困意上湧,自負這段時間時時刻刻擔驚受怕,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肯定是睡眠不足所致。常文龍說:“教主要是困了,就請後堂安歇吧。”
唐克重這一覺睡得極是香甜,直到一桶涼水潑到自己頭上,他才激靈靈打個冷戰猛然驚醒,卻吃驚地發現,自己卻是被五花大綁,正躺在地上。
再仔細一瞧,竟然是身處在府衙之中,堂正中公案之後,端坐著一位頭戴烏紗帽,身穿青色團領衫之人,正是衛輝府的何知府,身後匾牌之上寫著“明鏡高懸”四個字。
兩旁的衙役一見唐克重醒了,齊聲喊道:“威-----武------。”他們將手中的水火棍在地上亂戳,發出震人心魄的聲響。
何知府一拍驚堂木:“堂下之人可是白蓮匪首唐克重?”
唐克重心說壞了,自己吃完飯不是睡覺去了嗎?怎麼會被抓了呢?是不是弟兄們都被官府一窩端了?先裝糊塗再說。他跪下說道:“大人明察,小的隻是個販賣貨物之人,剛從南方而來,唐克重是誰並不知曉。”
“哼,還敢狡辯,來啊,帶人證。”
從公堂外走進來一個身材矮胖之人,他對著何知府跪下道:“小民常文龍,參見知府大人。”
唐克重刹那間便明白了,他對常文龍怒斥道:“常文龍,你這個卑鄙小人,竟敢以下犯上出賣弟兄,真是豬狗不如,不得好死!本教主真是瞎了眼,提拔了你這樣的敗類。”
常文龍手指教主說道:“唐克重,白蓮教能有今日,全是拜你所賜,身為教主,不好好約束手下。再加上入教手續極鬆,致使教眾良莠不齊,道德敗壞,多有不法之事,才惹得朝廷肅查,這些難道不是你的責任嗎?”
常文龍極能狡辯,此人雖然長相不咋地,卻是能說會道,無論是天文地理,還是趣聞軼事,隻要你提個話題,就沒有他說不上來的,唐克重正是看重了他這一點,認為他極有才能,才提拔他當了五方聖使之一的弘揚聖使,專管北方各省事物,真沒想到他竟然會報官抓了自己。
何知府一拍驚堂木:“唐克重,事到如今,你還有啥可說的?皇上有旨,凡邪教眾匪首被拿之後,不必押解進京,一律就地處死。來啊給我押入大牢,三日後開刀問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