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馬文,你想什麼呢你!”
正沉浸在昨天下午雨後山坡上那陣迷人旖旎風光回憶當中的馬文打了個哆嗦,回過神兒來時,見教官布萊手執著劍鞘,一臉猙獰地盯著他。
“我……沒……我在聽講啊……”馬文下意識往後縮了縮身子。
“哦?”胡子拉碴一臉凶相的布萊冷笑一聲,將劍鞘扛在肩上“好啊,那我剛才講的啥?”
“講……”馬文囁嚅著,半回過頭瞧了瞧斜後方隊伍裏站著的發小凱因,見他朝自己的劍努了努嘴,又擺動手臂比劃了一下,立時明白過來“劍……劍術。”
布萊咧嘴一笑,側過身用劍鞘指了指前麵“得了,我給你降低點兒難度,你衝著稻草人,把我剛才講的用劍技巧使出來,做對三樣兒,我就算你過關。”
馬文可憐兮兮地看著布萊,見布萊一臉的冷酷表情絲毫不為所動,隻好邁步出列,在身後一群年紀相仿的學員眾目睽睽之下走到稻草人跟前,咬牙舉起訓練用的木劍,像敲釘子似的在稻草人頭上連續砸了幾下。
隊伍立時爆發出一陣哄笑,布萊是一臉的別扭像,大概是又想發火又想笑,額頭青筋蹦起老高,臉都脹紅了,好半晌才道:“你這砍法殺雞都殺不死,天底下有這種劍術?”
隊伍裏不知是誰高聲接了一句“教官,您不知道,他真殺過雞,確實沒殺死!”
馬上又是一陣哄笑。
布萊氣得夠嗆“我估計我把你十歲的弟弟找來都比你砍得像樣!”
先前說話那人又陰陽怪氣接了句“教官,後來那隻雞確實是他弟弟殺的!”
哄笑聲達到新的高峰,馬文紅著臉低著頭,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笑個屁啊,都給我滾去訓練去!”布萊怒吼一聲,轉頭又衝馬文吼道:“你跟我過來!”
馬文無法,隻好低著頭,在同學們的一片笑聲噓聲中,跟著布萊走到校場一邊的柴禾堆旁邊。
布萊也沒再多說,一彎腰,從一堆鏽跡斑斑的破爛柴刀裏拽出一把殘破不堪的長劍,甩手扔給馬文。
馬文嚇了一跳,也不敢接,跳著腳躲開。
布萊立時大怒“你這德性像是個戰士的樣子?連把鏽劍都接不住?!”
馬文不敢辯駁,趕忙拾了起來。
布萊氣得呼呼直喘粗氣,身上的牛皮硬甲幾乎快被撐爆了一樣,好半晌才道:“你現在去砍柴,三百斤,一天砍不夠就兩天,兩天不夠就三天,砍夠全背回來,才能繼續訓練,差一斤就給我滾回家去喂豬!”
布萊教官是出了名的暴脾氣,遠近聞名,少有人敢惹,如今顯然被氣到爆發的邊緣,馬文不敢多說,趕緊扭頭跑出校場。
馬文今年剛滿十六歲,是行政省多林最北麵村莊拜爾文的一個普通少年。
按照哈裏蘭王國法律規定,無論貴族庶民,滿十六歲的男性必須接受為期兩年的準軍事訓練,不過法律製定時,正處於大陸戰火頻發的年代,後來連年和平,這項法律也就變成了傳統,絕大多數所謂的準軍人,兩年後都成為了農夫。
就在有人建議取消這項製度的時候,事態卻起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