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馬文才恢複神智,抬起頭時,發現白瘋子正目光茫然地盯著他,臉上表情似悲似喜。
“對……對不起……”馬文臉紅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給睡著了……”
白瘋子沒說話,好一陣子,才長長出了口氣,道:“劍術,你就不用學了,你學不來的。”
馬文渾身一抖,急道:“我知錯了,我保證,我一定會認真學,再也不胡思亂想了!”
“你學不來的。”白瘋子喃喃道:“你不適合學劍術,不過你可以學別的東西。”
馬文一愣,也不敢再問,隻用幾乎急出眼淚的眼睛詢問般看著白瘋子。
“魔法,整個大陸最神秘也是最強大的力量。”白瘋子抬起左手,掌中跳躍著一團暗紅色的火焰。
馬文眼睛一亮,即使他再懵懂,也知道法師的地位遠超普通士兵,哪怕是一個最普通最低階的入門級魔法學徒,待遇也非普通士兵可比,畢竟技擊可以通過苦練提高,魔法的修煉卻是非有特殊天賦不可,不過,自己真的學得來麼?
果然,白瘋子接著道:“但你有多少潛質,現在還看不出來,如果你想學,必須跟著我遊曆大陸五年,願不願意?”
五年?!
馬文囁嚅了下,沒敢說話。
他從沒想過離開村子,離開親人和熟識的朋友,離開這片鳥語花香的山坡,這裏有他的兒時記憶,也一定會有隻屬於他的未來。
和其他人不同,他從來沒有過什麼像樣的野心,即使是進了訓練營,也隻想當個最普通的民兵,閑暇時候還可以躺在山坡上聽聽風聲,聞聞草香,見見這些隻和他親近友善的朋友。
如果離開這裏,一別五年,可能也就再也回不去從前了。
白瘋子似乎知道他想什麼一樣,淡淡道:“不需要你現在答複,考慮好再來找我。”說罷轉過身,佝僂著身子慢慢朝山坡下走去。
短短的一句話,竟然讓馬文思索了足有半天之久,直到太陽下山,他才拖著有些凝重的步伐往家裏走去。
打開院門的時候,弟弟馬凱正拿著一把小木劍,裝模作樣地衝著空氣劈砍。
“哥!”馬凱見他進門,抹著汗跑過來“你回來啦!”
馬文答應了一聲,摸了摸馬凱濕漉漉的頭發。
馬凱今年剛滿十歲,同馬文眉目間十分近似,顯得秀氣纖弱,但性格卻截然相反,簡直就是拜因的翻版,自幼就強悍倔強,隔三差五打架惹禍,追狗攆貓的不得安生,甚至八九歲的時候,就會從野外打兔子回來給全家人打牙祭了,雖說馬文對他的這種做法十分反感,每次都會鑽到被窩裏大哭一場。
“布萊教官剛走。”馬凱揚了揚木劍“他還教了我幾招劍術呢。”
布萊教官來過?
馬文一愣“布萊教官找我有事?”
“不知道啊,你去問問媽。”馬凱揮舞著小木劍跑到一邊去了。
馬文趕緊進屋,見母親黛拉正在灶旁忙著做飯,父親馬庫爾舉著煙袋,滿麵愁容地站在鍋台旁。
馬文的父親馬庫爾,年輕時候是遠近聞名的獵手,可以說疊雲峰境內,沒成為他獵物的物種屈指可數,也因此得到當時年輕貌美的黛拉的垂青。那時候拜爾文年輕人中有兩個最出眾,其一是布萊,另一個就是他,兩人原本相約共同努力,摘掉拜爾文農夫的故鄉這頂帽子,可惜命運弄人,就在馬文即將出世的前夕,馬庫爾為了獵取珍奇獵物多賣些錢,單槍匹馬到疊雲峰的北麵去尋找珍稀的雪狐,不想被極北風凍傷了肺,自此便無法再從事捕獵,連幹多了重活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