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羽!”耳邊一聲呼喚,眼前的亦涼梨花帶雨,木羽苦澀的笑了:幻覺!又是幻覺!“能夠看到你,真好!哪怕是幻覺我也心滿意足……”那雙一向將感情掩飾得很好的貓眼,如今卻是滿滿的柔情與悲哀。“木羽!木羽!”亦涼眨巴著杏眼,眼淚不受控製的落下。“亦涼……”木羽的聲音低微。“我在。”亦涼應了聲,“亦涼……”木羽似乎看不到也聽不到,隻是一遍又一遍喚著亦涼的名字。“木羽!我在啊!我就在這裏啊!”亦涼慌了神。“亦涼……我的亦涼……”木羽斷斷續續的說著,亦涼的淚落,可卻無聲,她不敢再讓自己發出聲音,怕擾了木羽木羽就此遠離,她擦了擦淚,握住木羽大手的柔荑用力,將自己的素顏貼向那滿是老繭的大掌。“哥……哥……”冷嬇咬著下唇,聲音有些哽咽,他想也沒想轉身撲入了亦殤的懷,亦殤皺了皺眉卻沒說什麼,他隻是望著那兩個人,看著臉色愈加蒼白的木羽和滿臉淚水的亦涼,心,輕微的抽搐著,一絲絲心疼泛開。
“我的……亦涼……”木羽笑得很溫柔流露出無盡的真誠,“你的木頭很喜歡你呢……喜歡你的笑…。喜歡你的模樣……喜歡你的聲音…。可惜最後一麵都難見…。亦涼…。亦…。”沐木羽的聲音很低,不仔細聽就聽不到,可是他卻一直笑著。“木頭!我在啊!我就在你麵前啊!你喜歡我笑我就每天笑給你看啊!木頭!木頭的聲音亦涼是第一次聽到啊!木頭不想讓亦涼多聽聽嗎?……”亦涼嗚咽著,用臉蹭木羽的臉頰,她聽到木羽幾可不聞的聲音:“亦涼…。你…。可知…。木羽喜歡你……你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亦涼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雙手緊緊擁著木羽,她學著木羽的樣子也閉上了眸,口中喃喃:“我不知,我不知,你告訴我啊!木頭!木頭!你告訴我啊!”淚從她眼角滑落,重重的砸到木羽的眼角,再次滑落,是她的淚,還是他的淚,分不清了……
亦涼抱著木羽呆呆的坐著,直至懷中的軀體冰的滲人,她伸出手,勾畫著木羽的眉眼,突然笑了:“噬心……噬心……哈哈!噬心啊!名不虛傳!哈哈哈哈!”她嬌小的身體抱起木羽,把他放到床上,動作輕柔,似乎生怕自己驚擾了睡夢中的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冷嬇和亦殤望著亦涼遠去的背影,也隻是望著,他們知道自己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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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江湖上傳言,一不名女子獨闖“五步門”令五步門元氣大傷,最後殺了無不掌門重傷而逃。……
“師兄”,亦涼笑得清澈,可衣衫襤褸,血跡斑斑,發絲紛亂,若仔細看便會發現那清澈的笑是那麼無神那麼機械。“師兄,幫我拿一瓶”天香“”“為什麼?”天香“隻有五瓶!”“嗬!”亦涼撩開發絲,曾經白皙的皮膚山滿是灰塵和…。傷痕!甚至臉上也有!“師妹!”“師兄!”亦涼打斷了亦殤,帶著無盡的懇求:“求你!女孩子要美美的……今天是木羽…。”“他的葬禮!”亦殤冷冷接道,亦殤勉強翹起嘴角,點點頭走了。
亦殤眼光複雜的看著亦涼遠去的背影,他對亦涼了解之甚,自是知道亦涼做了什麼,要做什麼,但他卻不阻,他知道自己的阻止隻會讓她痛苦……
亦涼身上臉上的傷痕用過“天香”後消失無蹤,她為自己著了美美的妝,著了一襲紅得耀眼的嫁衣,就那麼堂而皇之的走入靈堂。“亦涼!你!你!…。”冷嬇看到了瞪大了通紅的雙眸,指著亦涼半晌說不出話,憤憤的上前,卻被身後的亦殤拉住,他衝冷嬇搖了搖頭。
偌大的靈堂中隻有他們三個,不!是四個!亦涼含笑望向上方的棺材,還有你,木羽!“你們出去吧。”她頷首道,卻看也不看那兩個人,冷嬇掙紮著,卻被亦殤給拉了出去。亦涼任身後的吵鬧遠去,她隻是靜靜的望向上方的棺材。“木羽……”她說著,緩步向前,身後的裙擺散開,如盛開的曼陀羅。“你說的一直護著我…。”她笑著喃喃雙手撫上棺材蓋。“可如今我被欺負的連門內僅有五瓶的”天香“都用了兩瓶,你卻護不了我!……”她笑著,手下用了內力,棺材被掀開,他俯下身,撫摸著棺內人的臉,一點一點描畫著熟悉的容顏,忽然一個翻身翻進棺內,她靠在他早已冰冷的胸膛,雙目含著無盡的溫情,望著他,揮揮手將棺蓋蓋上,在棺蓋合上的一瞬,她悶哼一聲,唇角一縷鮮紅,那雙杏眼永久的閉上了……。
木羽,你說的要護我一生,你即棄我,我便追隨而去,哪怕成為你的拖油瓶……
木羽,若有來生,我護你一生……
木羽,自斷心脈隻為與你今生成雙……
木羽……
木羽,成雙即如生……
木羽……木魚…。
木羽,你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