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淳想是堆積的折子太多,晚膳後不能久留,菜上了一半,便開門見山:“今日尋你來倒是有件事要與你商議。”
“我也有事要告訴五哥。”元秀點了點頭。
豐淳有點驚訝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先說罷。”
元秀看了看左右,豐淳更篤定她要說的和自己想說的不是一件,揮手叫人都退到殿外,頗感興趣道:“是什麼事?”
“那晚大姐守喪……”元秀將昭賢太後梓棺出宮前一夜,平津長公主遇見的事說了一遍,道,“原本還以為是那孌。童貪慕富貴,蓄意勾引大姐,但我瞧著倒有點針對五嫂的意思。”說著切齒道,“也不知是何人如此歹毒!幸虧大姐想得開,若換了二姐,怕不要鬧出大事來?”
宜安公主的性。子沉默羞澀,即使婚後已經有了二子,依舊動不動就臉紅,調笑不得,這樣的事情平津雖然羞惱,轉眼便就壓下了,若宜安公主,隻怕連活都活不下去了。
豐淳默默聽完,眉頭略鎖,語氣裏帶出明顯的不悅:“皇後是做什麼用的?執鳳印掌六宮,這種事情都弄了出來,居然拖到現在也不來稟告,竟要小姑來替她操這個心?”
元秀沒想到他不急著抓出幕後主使,倒先指責起王皇後,愣了一愣才道:“五哥想多了,五嫂哪是不想來與你說,怕是這幾日五哥這邊忙得厲害,沒尋到機會吧?”
豐淳沉吟了一下,這才問:“大姐那邊怎麼說?她到底是被害的那一個。”
這就是相信平津乃是被人謀害的了。
“大姐一向顧全大局,雖然不痛快,但五嫂勸著也就罷了,隻是想等事情結束,親手拿了那個孌。童去出氣。”元秀刻意說著王皇後的好話,豐淳噫了一聲:“那孌。童可查到是誰指使的麼?”
元秀趁機道:“這可要問五嫂了,我今兒去大姐那裏散了散心,可還沒來得及去立政殿,再者,這事……我也不想多管。”
豐淳點了點頭:“回頭我叫魚烴去問問,總要給大姐個交代。”
元秀見他不打算自己去立政殿與王皇後照麵,有些失望,但轉念一想,或許是這幾日積下的朝事太多的緣故?
便聽豐淳道:“你可有別的事情要說了?”
“就這件事,五哥要與我說什麼?”元秀有些好奇的問道。
“你生辰在七月,今年及笄。”豐淳思索著道,“雖然國喪,但你是我唯一胞妹,昭賢太後隻是你我庶母,齊衰也不必服到那時,過幾日便除掉罷,七月的笄禮,理應大辦才是。”
元秀沉吟:“這似乎不太好,我知道五哥疼我,但大姐乃先帝長女,當年笄禮也隻是比著公主的份例來的,七姐及笄時,先帝病重,隻是草草行就,八姐也是國喪,都是從簡,單我大辦,恐怕姐姐們不大歡喜,何況利陽雖小,雲州卻隻比我小一歲,明年若不給她大辦,怕會吃味,若也大辦,姐姐們麵上就更不好看了,就是幾位皇姑那兒,想來也是有些意見的。”
“笄禮我已經有打算,叫你來隻是和你說一聲。”豐淳擺了擺手,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元秀心道反正還有數月,倒也不必急著現在反對,便欣然道:“還有什麼事?”
豐淳卻放下銀箸,上下打量著她,元秀摸了摸臉,奇道:“怎麼了?”
“阿煌卻也長大了。”豐淳忽然柔聲道。
這一代的公主皆是單名,從火,元秀名叫李煌,不過公主的名諱,向來用的少,豐淳乍然換了稱呼,元秀倒是恍惚了下才反應過來,笑道:“若再不長大,像幼時一般懵懂無知著,五哥操勞朝政之餘,還要擔心我衣食住行,豈不是更拖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