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對慕容嬌嬌的話有些詫異,不過他還是慎重的回答:“皇後之位,中宮之主。”
“若我還想要更多呢?”慕容嬌嬌倨傲的望著老皇帝,皇後不過隻是一個頭銜,得到和失去也在皇帝的一念之間。
“你還想要什麼?”老皇帝黜起濃長的眉宇,隱匿了幾分薄怒。
但慕容嬌嬌卻絲毫不理會,她挑眉道:“我要權利,保護自己和太子安危,若是太子不能繼承大統,再立新太子的權利。”
老皇帝突然怒目圓瞪,顯然是震怒了,因為這個少女是在太過大膽放肆。
可是慕容嬌嬌卻對著震怒的皇帝淡淡一笑,輕聲慢語且一語雙關的道:“如果皇上同意,宜馨將為保全太子肝腦塗地。”
“你再跟朕談條件?”老皇帝眯起雙眼,他果然是小看了這個少女。
“是皇上再跟宜馨談條件。”慕容嬌嬌笑著將這殺頭之罪推給老皇帝。
老皇帝看了慕容嬌嬌許久,狹目蘊藏山雨欲來的暴怒,變幻莫測,可片刻後,他卻突然笑起來,聲音低沉如洪鍾,震蕩在整個淩霄殿中。
“玥宜馨,朕,跟你做這個交易。”老皇帝止住笑,深不可測的看著她。
慕容嬌嬌對上的看著老皇帝的深邃的眼神,靜立片刻,俯首謝恩。
二更天,烏雲卷著寒霧籠罩皇宮上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棲凰殿內燈火通明,細雨打在窗格上發出沙沙的聲響,隨著琉璃金瓦蜿蜒如珠墜落,寒意凜然,也騰升起了一股冰冷的薄霧。
慕容嬌嬌坐著小轎回到未央宮。
她剛跨進宮殿,就聽到月兒欣喜的聲音:“老爺,二小姐回來了。”
慕容嬌嬌抬頭,隻聞綾白幔帳之後走出一個滿臉憔悴,眼眶微紅的老者,老者見到慕容嬌嬌時,原本的哀痛瞬間變成了慈愛,他步伐矯健卻擺脫不了一身疲憊的快步走來,緊張的握住慕容嬌嬌的手,極為緊張的道:“馨兒,你沒事吧,皇上可又為難你?”
玥居正見慕容嬌嬌安然無恙,不禁鬆了一口氣,本想再說一些體貼的話語,卻無奈身為人臣,居於皇宮之中,什麼都不能說。
後宮裏這麼會有男人?慕容嬌嬌看著眼前這個身形高大,已近天命之年的老者,他握住自己手的掌心有紮人疼的厚厚老繭,再看月兒對這個老者的恭敬的態度和他對自己的關切,心頭已經猜出了幾分,他應該就是並不尚書玥居正,玥宜君和玥宜馨的父親。
可惜,他隻知道自己的長女今日薨駕,卻不知道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在昨天就被納蘭臣相的千金一磚給砸死了。慕容嬌嬌黜著秀眉,她雖然從月兒口中知道了玥宜馨大概的情況,但此人非彼人,此時開口說話難免會露出馬腳,並非權宜之計,於是她隻搖了搖頭。
“沒事就好,馨兒,宮裏比不得府裏,不能亂來,要是你出了什麼差錯,隻怕爹也護不了你啊!”玥居正重重的歎息了一聲,似有所傷的看了一眼未央宮內的白綾綢緞和觸目驚心的祭字,他很清楚自己此刻的身份,他不在是國丈了,而玥氏一族將來的命運也隨之如風飄搖。
“老爺,二小姐,九殿下到現在還是水米不進,再這樣下去,可要傷身子了。”月兒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說道。
玥居正眉宇緊黜,他搖頭歎息道:“九殿下自皇後生病之後,性情變得就極為乖張,以前皇後在時,還有人能管教他,可現在……”說著,玥居正不僅老淚眾橫。白發人送黑發人,人生最大的悲傷莫過於此。
聽玥居正的這一番話,慕容嬌嬌不禁想起九皇子在玥宜君病榻前看自己的眼神,那種銳利凜然的眼神顯然與傳聞中頑劣嬌慣,性情怪異的九皇子完全不符,莫非,這其中有什麼隱情?
宮殿外一陣玉翠伶仃聲響和衣袍窸窣的腳步聲陡然響起,打斷了慕容嬌嬌的思緒,隨之,一聲尖銳的傳報聲赫然響起:“賢貴妃駕到……”
“賢貴妃?”玥居正麵色頓變,他忙拉著慕容嬌嬌急急的上前迎接,叩拜在四麵寒風冷雨的宮殿前,迎接這位代皇後掌鳳印,處理後宮事物的瀟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