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窗前,站著一名身著白色長袍,麵容俊美,手握碧玉笛,看起來不染風塵的玉麵男子,他雙眼眺望窗外,薄唇隱帶笑意,長發飛揚,鬢角柔和,劍眉冷毅,迎風而立之時,二月略帶清冷的風吹拂起他身上的長袍,乍一看,以為是畫中仙人。
閣樓內的另外一張雅椅上,鋪著純白羊皮,上麵躺著一襲青色長袍的男子,那男子麵帶慵懶,但卻神采飛揚,那如墨黑發用一根碧玉簪子束起,眉宇之間亦正亦邪,笑容帶著幾分玩味,令人看不出真假正邪。
“花公子,再喝一杯,再喝一杯嘛……”嬌滴滴的聲音混雜著歌舞,聽的人酥骨,青雲樓第一花魁正用蘭花指捏著翡翠杯將酒往花想容的嘴裏灌,花想容眼神迷離,醉態已顯,他輕薄的那美麗女子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掏出一把銀票塞給她。
那女子笑容如花嬌豔,美不勝收,纖細玉指夾了一疊銀票,隨後讓那一群女子都跟著她走出了閣樓,去下麵接客去了。
閣樓的門剛關上,花想容就一反之前的迷醉之態,端起酒杯自飲了一杯,唇角凝起笑意,道:“柳兄,言兄,你們兩個人今日是特地來看我喝花酒的?還真是好閑情啊,難道納蘭府和瀟府最近是天下太平,波瀾不起?”
花想容話外有話,弦外之音似乎有些刺耳,站在門窗前靜立的白衣男子不語,依舊溫吞的笑著,眼神眺望集市上的車水馬龍。
“花兄每日沉溺溫柔鄉,卻依舊如此健朗,真是令人敬佩啊!”坐在雅椅上,如一隻半眯著眼,卻極度危險的慵懶野獅一般的柳少白開口說話,他把玩著手中的白玉雕葫蘆形的扇墜子,聲音低沉優美的輕笑。
花想容抬眼,瞥了一眼柳少白,隨後仰頭又飲了一杯,身上那桀驁不馴卻又暗藏內斂的性情令人捉摸不透,他笑道:“看來柳兄是特地來討教如何收複女人心的,其實這個不難,隻要有銀子,除了皇宮裏的妃子,天下的女人都會是你的。”說完,他狂妄的大笑起來。
女人,隻是一種工具,隻不過不同的女子有不同的用處罷了。
柳少白也笑了,可見他極為同意花想容的這一番話,他翻身上前,拿起桌子上的就被就與花想容幹了一杯,那紈絝子弟的瀟灑和風流也表露出來。
女人的確是工具,尋常的女人是傳宗接待的工具,大家閨秀和貴府千金是攀龍附鳳的工具,青樓的女子是取樂的工具,而在青樓內有姿色又聰明的女人則是收集情報、打探底細的工具。
但是這些工具你一定要懂得駕馭之術,否則,很容易引火燒身,因為女人都是善妒的。
“言兄今日不打算和我一起痛飲?”柳少白三杯入腹,眼底已浮現出狂傲之氣,他轉頭看了一眼言文卿,笑道:“還是言兄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言文卿依舊淡漠冷清,但花想容卻笑嘻嘻的道:“柳兄的話有弦外之音啊,莫非,那位納蘭三小姐已經非我們言兄不嫁,此刻正鬧得厲害?”
“哈哈哈……”花想容和柳少白同時大笑起來。
言文卿淡淡的笑起來,但眼底卻依舊冷清,他負手而立,用波瀾不起的平穩聲音道:“聽說玥府的二小姐性情大變,其人如同脫胎換骨,可是真的?”
花想容舉起酒剛到嘴邊,突然停了下來,他睨了一眼麵無表情的言文卿,嘴角彎起了似笑非笑的弧度,然後一口喝下了酒,道:“看來納蘭老夫人很在意這件事。”
言文卿轉過頭,眼底一片幽深,長發在風中飄蕩,可謂是絕代風華,就算是男人看了也不由得生出幾分憐愛和惻隱,但是又有誰知道,這樣的外表之外卻又一顆攻於心計和權術的心。
柳少白聽了這二人的對話,又懶洋洋的躺了下來,擺出一副今朝有酒我不醉,不管門前是與非的架勢,更是放浪不羈的將一隻腳翹在桌台上。
“老臣相也很擔心,因為皇上欽點玥宜馨為皇後,代為教導九皇子的事。”言文卿直言不諱。
花想容不是一個喜歡好管閑事的人,他隻忠於花前月下,也不喜好功名,所以朋友不多,也就是眼前的這兩個。不過,既然是朋友,他還是比較仗義的,便將今日正午在集市上看到的一幕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言文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