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嬌嬌眼底陰沉,她冷笑著鬆開了劉公公,劉公公的身子瞬間如同一灘爛泥般癱軟在地,連半點招架的力氣都沒有了,一旁的安太醫見狀,立刻爬上前去撐住劉公公欲要散拖在地上的身子,二人趴跪在碧珠翡翠底的繡鞋前。
“你確保皇上隻有三年時間?”慕容嬌嬌挑起秀眉,冷瞥向安太醫。
安太醫嚇得顫栗,趴在地上回稟道:“皇上身子虛透,是因為近些今日召幸了賢貴妃所至,等過些時日,調養之後,自然會恢複,但皇上的咳血之症卻是因長期思慮過剩,鬱積在內,再加上夜不能寐,白日昏倦,長此屯下的病根,隻怕,就算老臣竭盡畢生所學,也隻能保皇上三年無虞。”
長期思慮過剩,鬱積在內,慕容嬌嬌眼底幽沉,看來南宮浩風為了保住他的皇位和大周江山,的確是費勁了心血,以至於病入膏肓。
慕容嬌嬌垂眸,輕撫手指上的金護甲,又抬眸望向窗外,如此反複多次,才又道:“邊關穩定了嗎?”
劉公公身子一僵,他黜緊了眉頭,他是南宮浩風的心腹,侍奉皇帝已有二三十年,想要他立刻違背自己的主子還有些困難,但對於這樣的硬骨頭,慕容嬌嬌自然有的是辦法。
她抬步走到劉公公的麵前,見他雙眼瞪大,有些驚恐的向後躲去,紅唇抿起了冷笑,豔紅的長袍搖曳在地,華貴不可方物,她抬起手,一陣幽香撲向二人,隨之冰涼纖細的玉手已經捏住了劉公公的下顎。
素手猛的抬起,劉公公驚駭的大眼瞪得滾圓,滿是驚懼和不敢置信的看著慕容嬌嬌美豔的麵容和陰沉暴戾的眸子,這種天壤之別的差距使得他根本無從思考,隻是一味的恐懼。
“劉公公,本宮聽說,你的家人尚在?”慕容嬌嬌清冷淡泊的說道。
劉公公的瞳孔頓時渙散,小皇後的警告和威脅他豈會聽不出,他牙齒打顫,終於還是堅挺不住,抖著聲音道:“老奴,老奴不懂家國大事,但這兩日邊關連連報捷,應該已經穩定了。”
慕容嬌嬌的唇角露出了一抹微笑,她鬆開劉公公,倨傲的抬著頭,豔紅的鳳袍光豔奪目,朝天髻上的累金絲攢東珠鳳釵和碧眼鳳頭銜珠步垂在兩側搖伶仃晃動,讓她此刻如同俯視眾生的王者,清冷的聲音更為威嚴無限:“從今日起,你們便是本宮安插在皇上和太後身邊的眼線,劉公公,朝堂上的變故和邊關事宜你都要留心,安太醫,你每日為皇上和太後請平安脈的接過都必須稟報本宮。”
“皇後娘娘,朝政上的大事,皇上不會告知奴才,所以……”劉公公搶在安太醫之前回答。
慕容嬌嬌睥睨向劉公公,揚聲道:“皇上已定九皇子為儲君,若是本宮有任何差池,太子登基之後決然不會放過違背本宮的人。”
劉公公麵色一僵,眼底盡露悲涼羞憤之色,他是皇帝身邊的人,自然知道皇帝是非立九皇子為儲君不可的,而他若是現在違背了皇後,那麼皇上百年殯天之後,九皇子登基,那麼他的家人……
在宮中,奴才永遠都隻是奴才,奴才能夠飛黃騰達隻有跟對了主子。
“老奴……老奴遵命。”劉公公咚的一聲將額頭磕在了地上,這不僅僅是悲憤交加,更是對命運的妥協。
“臣敬從皇後娘娘調遣。”安太醫也趴在地上磕頭。
慕容嬌嬌冷掃了他們幾眼,轉身拖著長長的鳳袍擺尾,傲然的踏出了偏殿,但在跨出那道門檻之時,她眼裏的戾氣盡消,嬌美的容顏又恢複了之前的淡漠從容……
正午時,南宮浩風便醒了,鳳榻上垂掩的重重幔帳被宮娥慢慢的撩起,明黃繡鴛鴦的被褥上沾了濃鬱的氣息和藥味,讓整個寢宮都充斥著苦澀的氣息。
慕容嬌嬌走到床榻上,淡淡的道:“皇上醒了,可要留在鳳儀宮用膳?”
南宮浩風睜開瞘幹澀的雙眼,疲憊並未因為休息而從他的眼底消去,反之增加了幾分抑鬱,他看著微微鼓動翻滾的鏤花帳頂,隨後似驚覺一般的轉頭看向慕容嬌嬌,目光急切的搜索著她的麵容,隨之在她美麗淡漠的臉上定格時,眼底劃過一絲空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