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嬌嬌睜開雙眼,看著房間裏一前一後的兩個水桶,目光有掃視了一眼那兩件折疊在一起的衣服,她起身拿起了一件比較小號的,隨後走向床榻。花想容看著她纖弱窈窕的背影,突然有些心跳加快的感覺,他立刻別開眼,吞吞吐吐的道:“那個……你先洗,我出去。”但是話還沒有說完,那八扇山水同福的屏風就被甩了出去,不正不偏,正好將兩個水桶隔開。
花想容怔住了,而屏風的那一邊,已經聽到了慕容嬌嬌入水的聲音。他兩眼瞪直,突然就有些生氣,難道因為他是花街柳巷的薄情浪子,就不信他有君子風範嗎?
溫熱的水,洗去了一身的風塵和疲憊,也捂熱了慕容嬌嬌冰冷的身體,隻是心,卻始終還是冰涼的,就似缺了一塊角落一樣,漏著冰冷的風,殘缺不全。更換上男子所穿的衣服,一頭烏黑的潮濕的長發披散垂落在腰際,寬鬆的青色長袍遮掩了她姣好的身段,但是襯托得她那張嫵媚美麗的麵容更為的清秀脫俗,甚至帶著致命的誘惑。
花想容隔著屏風洗完澡,也換了一件藏青色的長袍,他身材高大挺拔,一頭長發披散下來時,使得那張邪氣俊美的麵容更為的狂傲,他在看到慕容嬌嬌輕捋長發的模樣時怔住了,因為她原本雪白的肌膚此刻被熱水熨得微微嫣紅,一雙清透的目光也似水一般晶亮,令他有那麼一瞬間幾乎失去了呼吸。
慕容嬌嬌感覺到了花想容的目光,卻沒有理會他,她穿好衣服,係上腰帶,大步走到窗前,抬手推開窗格。一陣清涼的晨風吹拂而來,揚起她的長發,讓她發絲上的水珠飛落,幾乎沾染在花想容的衣襟上,他目光閃動了一下,也跟著她的腳步走到窗前,雙手環胸的看著集市上的人來人往和行色匆匆的行人,低沉的笑道:“這個地方隻是一處驛站,跟終南山腳還有大周國的其他通往外界的官道一樣,我想,皇帝不會這麼快追趕到這裏,因為這裏雖然也是前往終南山的路,但卻隻是一條小道。”
慕容嬌嬌目光沉凝的看著那些人來人往,突然勾唇一笑。雖然隻如曇花一現,但是卻讓花想容看著呆了,然,慕容嬌嬌的話語卻十分清冷:“你好像很清楚這裏的環境,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六七年裏,你一直都借宿在青雲樓,每日除了吟詩作畫之外就是左擁右抱。”
花想容怔了一下,起先似乎有些愣怔,但隨後麵色卻突然沉凝起來,他目光沉了沉,莞爾一笑:“我的確常在皇城廝混,每日醉生夢死,眠於花街柳巷,溫柔鄉中,但是對於大周國的各地方風景名勝,天下間卻沒有多少人能夠比我知道的更多,畢竟言兄,他愛慕山水。”
愛慕山水?慕容嬌嬌目光微冷,但隨之卻轉身走到房間內的鏡前,打算將長發綰成簡單的辮子,她冷冷的道:“我不管你有何居心,現在也管不了,但是我還是奉勸你,別在大周皇帝的眼皮底下耍花招,你能夠在青雲樓長居十年,沉溺溫柔鄉,是你的本事,但千萬別毀了這一世風流。”
花想容絕非是一般的浪蕩薄情公子,其實,這一點從慕容嬌嬌再地牢中看到他劫獄的那一刻開始,她心裏就已經有了這個認知,畢竟皇城那樣大,他竟然如同熟門熟路一般的闖進戒備森嚴的皇宮,又在重重包圍之下輕易脫身,這實在令人疑惑。當初,孤獨宸絕闖進皇宮,雖然也是往後山上跑,但卻走得十分崎嶇的山路,但是花想容,卻知道後山上的懸崖處有一處秘密的窄道所在。
如果,他隻是一個普通的才子,豈能將皇宮和整個皇城的地界都摸得這麼清楚?
花想容怔住了,他麵無表情的凝視著慕容嬌嬌將還在滴水的長發紮成男子的長辮,她嬌媚的麵容映在銅鏡中,有種說不出的英氣和清秀,似柳的秀眉隱匿剛毅,清透的眸子沉著冰冷和倨傲,嫣紅的唇透著迷人的蠱惑,但輕輕抿起的弧度卻有昭示了她不屈而任性的脾氣。
這個女子很敏銳,甚至可以說聰慧絕頂,即便他什麼都不說,但是她卻能從他的一言一行,甚至走的每一條路上推斷出他的心思,甚至身份。花想容目光沉了沉,他突然扯起薄唇,勾起了邪肆的弧度,道:“我以前一直都很疑惑,為何你可以在受傷一天之後,突然改了性子,甚至敢在集市上對納蘭婷婷言語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