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嬌嬌拎著那兩隻野兔,走到一處空地上,十分熟練的刨膛取了內髒,剝了皮毛,隨後用刀剁成了等分大小,用洗幹淨的砂鍋蒸了一鍋香噴噴的悶兔肉。
阿忠和嬌嬌聞到這個香味時,口水都快流了出來,都驚喜的看著慕容嬌嬌。阿忠看著慕容嬌嬌這樣的熟練,幾乎有些不敢相信,他問道:“慕容嬌嬌以前是在哪裏的,竟然有這麼好的手藝。”
慕容嬌嬌每每被人問及過去,都會有一瞬間的失神,但她的回答總是一個答案:“千裏之遙。”
千裏之遙?阿忠怔了一下,但隨後卻不再說話,因為他從初次見到慕容嬌嬌的時候,就知道,她絕非是一般的女子,所以,他也一直都很清楚他們之間的差距。
三四月的平靜日子,雖然清苦,但是對於慕容嬌嬌來說,這幾乎是從上天手中偷過來的一般,所以她在安享這份清苦的平靜時,從心存一絲僥幸,希望這樣的平靜永遠都不要消失,但是,這一天傍晚,阿忠的母親匆匆忙忙從溪邊洗衣回來時,卻告訴了阿忠一件全村的人都驚恐萬人的事情,而當夜,村裏一切富裕的人便將整個村裏的人都集中了起來。
據說,這片村裏在五六年前還是極為貧困的時候,山裏的一群年輕力壯的少年受不了這裏的貧窮,便成群結黨的上山去做了山賊,因為,那時正好是皇帝改革新政,打開官道,開鑿絲綢商貿之路的時候。但是,沒過三個多月,他們便被官兵追殺,不得不回到村子裏來躲藏,但幾日之後,這些窮凶極惡,已經變了心性的漢子竟然將村裏搶了個空,還出了人命,有的甚至拋棄妻子的再次跑了,一去,就是五年沒有音信。
但這段時間,又有人傳聞,在這片山野裏,又有山賊草寇出沒,形容起來很像那批從村子裏出去的那些漢子,而這些人現在更加的窮凶極惡,霸道殘酷,看樣子,他們又要回村子裏來搶東西了,所以,這件事情一出,便是人人驚恐。
慕容嬌嬌聽到這件事情時,沒有多少詫異,因為人世間的險惡,遠遠不在乎著一些強盜山賊,但是,這些盜賊對於這些手無寸鐵的村民來說,卻是致命了,他們惶恐不安,夜不能寐,甚至有些女人已經哭了起來。
村子裏的人不多,深夜集中的時候,大約也就兩百多人,但有一大半都是柔弱的婦孺和孩子,村子裏的男人們也因為每日勞作都顯得十分憔悴滄桑,黝黑的臉上幾乎寫著忠厚老實幾個字。這些的人,怎麼能夠對付得了殘酷的山賊?
村子裏的人集中時,阿忠和他的母親以及抱在懷裏的嬌嬌也都去了,慕容嬌嬌待在殘破的草屋裏,原本不打算理會,但卻因為無法安穩入睡,而起身,也跟隨著去了,但是她隻是遠遠的跟著,最後在集合的地方,翻身上了一棵落光了葉子,但是卻十分粗壯的大樹上,依靠著樹幹,平靜的看著那兩百多人提著點火的木頭或者其他照亮的東西圍繞著幾個中心人物。
周遭,所有的村民都議論紛紛,聲音吵吵嚷嚷,其中摻雜著不少婦人的哭泣聲,亂哄哄的一片。
“諸位,諸位鄉親,你們都聽我說。”這時,一個身材在所有柔弱的村民中算得上是極為肥胖的中年男子說話了,他與那些身著麻布青衣的村民裝扮略顯不一樣,看起來十分富庶,滾圓的臉上也是滿麵油光,他應該是就是買阿忠母親去洗衣服的有錢人。
村民們這時都停住了說話,隻見那中年男子又道:“想必各位鄉親都已經知道了村裏的惡霸們又要回來的消息,所以我集合大家,是為了團結起來……”
慕容嬌嬌站在樹梢上,輕盈的身姿迎著風,一頭長發披散至腰間,飛揚起來。山野間的入冬的風十分清冷,吹拂在臉上也有些寒意,她無心再聽這個男子的廢話,因為她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曆來為富者不仁,這個中年男子的目的也不過是希望集中村裏年壯的村民為他擋住那些搶匪罷了。
從樹梢上躍下,慕容嬌嬌回到了茅草屋中睡覺。
第二日,天色蒙蒙亮,鳥兒歡叫聲早已蕩漾在整個山林中。慕容嬌嬌依舊早早的起身了,然後背著弓箭便上山去看日出,住在這裏的三四個月裏,慕容嬌嬌每天比作的事情,便是清早上山看日出,欣賞這山野間在破曉時刻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