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似乎有些聽不懂慕容嬌嬌的話,麵色有些恍然,但此刻,桐雀小築的湖那側,卻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一道低沉而熟悉的聲音卻隨之響起:“誰在說話?”
慕容嬌嬌一驚,幾乎是立刻轉頭朝那側望去,而在看到一抹月白色的袍角和在陽光下刺目的金絲螭蛟靴子時,心頭卻咯噔了一聲,隨後便匆忙的閃躲到了另外一邊。那女子有些驚詫,她呆呆的看著對麵走來的男子,身子僵直,似乎失了魂了一樣,而對麵走來的俊美如天人的男子,早已不能言語。
這個世間當真有這麼俊美的男子麼?那女子定住了,而對麵一身病態,俊容有些蒼白的南宮浩玄在看到那女子時,漆黑的眼底瞬間劃過了一絲失望和空洞,但卻又出於禮貌一般的問道:“剛才說話的人是你嗎?”
那女子見南宮浩玄對她說話,更為緊張了支支吾吾的不能成言,但是目光卻不時的掃向藏躲在一旁的慕容嬌嬌身上,她道:“我,我,我……不是……”
南宮浩玄微微蹙起劍眉,紫玉金冠在陽光下微微顫動,折射出尊貴和清雅的氣勢,兩條瓔珞垂落在胸前,更顯器宇軒昂,但是熱辣的陽光懸空,四周蟬鳴不斷,卻還是襯出了他的幾分虛弱。他的目光微微凝動,也順著那女子所瞥視的方向看去,卻隻看到了紅木樓閣處的一抹飛揚的裙擺,他怔了一下,以為自己在病中,已經醜陋的嚇壞了那女子,於是隨即卻不由得輕笑,又道:“是誰躲在哪裏?”
但是他的話音剛落,桐雀小築的裏的女子就突然爭前恐後的從屋子裏鑽了出來,亂哄哄的擠在了欄杆上,但她們一個個在看到南宮浩玄的俊美麵容與那豐神俊朗的氣派之後,便都呆住了,隨後,你擠我,我推你的,都羞澀的漲紅了臉,甚至小聲議論起來:“原來他就是景王爺,真的好俊朗啊,簡直堪比天人……”
有些女子不是大家閨秀,沒有讀過書,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看到的一幕,隻以為自己真的已經到了天山,看到了神兵天將,而那名姿色最為俏麗的女子卻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男子,麵色癡迷,早已經心魂飛逝了。但,南宮浩玄的在看到這一群不知從何而來的姹紫嫣紅時,卻怔住了,隨後麵色有些緊繃,轉身便走了。
到了用飯的時間,這些女子才悻悻的散了,也許她們也覺得這樣圍看一位中原的王爺,實在太過於唐突,便你一言,我一語,相互責怪的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那名站在欄杆上的女子也在回神之時,跑向慕容嬌嬌藏躲的地方,但是卻再不見那抹青色的窈窕身影。
慕容嬌嬌在桐雀台找了一間最為簡單的房間住下了,房間內沒有多少陳設,案幾椅凳卻都俱全,床榻上攏著月白色的幔帳,看起來幹淨清雅,而窗前的側擺著一個花瓶,瓶中插了幾朵百合,有的還含苞待放,卻十分嬌麗可人。
慕容嬌嬌走到窗前,抬起捏起一朵,花香幽清,若有若無,花蕊周圍似包裹著淡淡的黃暈,目光微微幽沉,猛然間,卻又放下了那朵花。往事已矣,能夠回憶的,卻隻有傷痛,而她也寧願與那相隔千裏之外的人一樣,永遠的忘記……
王府對她們這些身似柳蒲,命運不知安身的女子還是極好的,這一點,從中午用的飯菜就能夠看得出,而且送飯來的那些侍女和小廝,也沒有用鄙夷的眼神打量她們,態度十分恭敬謙和。用晚飯,丁旭來了,他似乎在整個桐雀小築找了許久,才找到她的房間,因而一踏進房間便擦汗,道:“慕容嬌嬌住的真是偏僻,叫我好找,姑娘,孫將軍下令了,我們要在這裏住上三日。”
慕容嬌嬌一怔,突然有些驚異,但在丁旭麵前還是將這些不適壓了下去,隻做平淡的問道:“為什麼?”
丁旭是個很靦腆的人,又極為直白,他抓了抓後腦勺,有些為難的說:“我也問了將軍為什麼,但是將軍讓我別多管閑事,不過,我偷偷問了其他的士兵,好像是說邊關生了變故,有西域人擾亂了軍隊,書信是剛才收到了,究竟是什麼人還在查,不過孫將軍已經將此事飛鴿傳書回了皇城稟報,要多耽擱時辰,說不好,也許孫將軍還要率兵回去查探究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