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心來李將軍府已經三天了,這三天她不苟言笑,百無聊賴。
在這三天裏,她隻認識了兩個人,一個是她的姨媽,也就是李將軍的二夫人,另一個是丫環小蝶。
小蝶是個與眾不同的丫環,她長相清秀脫俗,眼睛大而明亮,就像兩顆晶瑩剔透的水晶石,閃爍著活潑與善良的光芒,她笑聲爽朗,即使是伶牙俐齒也十分討人喜歡,單在這三天裏,憐心就見她與姨媽頂了兩次嘴,並且在這禮數嚴格的年代裏,沒有受到任何處罰。
命運多舛,不久前她帶著母親臨終時留下的信物,來京城找姨媽。
這是她第一次來李將軍府,對府裏的一切都不得而知,她也根本不知道李將軍有幾位夫人,幾個兒女,唯一知道的是,府裏的人應該都不會太壞,畢竟連丫環都被無形的授予了頂嘴的權力。
她對這個陌生的環境充滿了好奇,隻可惜她還沒從母親病逝的哀傷中完全掙脫出來,在這三天裏,她寡言少語,除了吃少量的飯外,就是在不停的翻閱那兩本《孫子兵法》和《資治通鑒》,戰場,她遲早是要去一次的,因為那可惡的阿斯達國奪去了她父親的生命,也間接的奪去了她母親的生命,所以,她一定要報仇。
她生得楚楚動人,麵部永遠是平靜的,偶爾微笑,也隻是從那雙聰慧的眸子裏,和溥溥的唇邊現出一抹淡淡的淺笑,往往是瞬間即逝。她性格似水卻又不是水,似冰卻又不是冰,我想用雪來形容會比較合適,她整個人就像雪那樣溫柔,美麗,純潔,給人一種冷的感覺,但這種冷又給人帶來一種莫名的親和感,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走進她的內心世界。
這天,憐心在桌前正研究那本《孫子兵法》,房門外,又傳來幾聲熟悉而溫柔的扣門聲,她知道,一定是小蝶送飯來了,因為她還聽到了小蝶哼小曲兒的聲音,她嘴裏時常哼著小曲兒,每天心情都舒暢,雖然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哼的是什麼。
“進來吧。”憐心淡淡的說,聲音不大,但已足夠傳至屋外,然後她將正在看的那本《孫子兵法》合了起來,轉過身,麵帶微笑的望著推門而入的小蝶,她手上端著一個托盤,托盤裏是豐盛的四菜一湯,兩葷兩素。
小蝶在推開門的一刹那,不禁愣住了,雙腳在門檻外不由的頓住,哼的小曲兒戛然而止,因為眼前這個人,已經與三天前有了天壤之別,甚至可以說是脫胎換骨了,記得在前三天裏,這個人總是沉著臉,埋著頭,從沒正眼瞧過她一眼,她總是被動的問一些她好奇的問題,然後又被動的聽著她可有可無,或模棱兩可的回答,她有時候真覺得,憐心根本就是目中無人,但今天的舉動,卻令她大吃一驚。
小蝶呆呆的往前邁步子,卻忘了腳下還有門檻,雙腳一下被絆住,身子突然失衡,那盤飯菜從手中飛脫直衝憐心而去,哪知她身子還未著地,雙腳一用力,身子竟像不倒翁一樣直了起來,然後又靈蛇般向前一彎,整個人便靈活的飛了出去,接住了正要落在憐心頭上的托盤,托盤內,飯菜原態未動,湯雖在左右晃動,卻沒溢出一點一滴,她急忙輕輕放在桌上,撫著胸口,喘息著道:“好險好險。”
憐心見飯菜朝她飛來,自然下意識躲開,但瞧見小蝶這一招身手,已在心中暗暗叫好,緩緩坐下身來,問道:“你懂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