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見到過曆北辰發火嘶吼的模樣,仆人,包括曆北辰身側,波浪卷發、緊身裙細高跟、性感美豔的女人,都驚呆了。
一時間,世界隻剩下大雨滂沱的聲音。
“白流蘇,你到底想幹什麼?欲擒故縱?”
初冬的雨,很冷,然而曆北辰疏離冷漠的聲音,比深冬的雨還要冰冷。
我渾身一顫,捏了下拳頭,克製住想要痛哭的衝動,恍若未聞地道:“你還說你喜歡女兒,以後要生很多個女兒……”
曆北辰環住身側性感女人的腰肢,冷冷地睨著我,“白流蘇,你不是唯一的人選。”
“你說以後要帶著我們的孩子環遊世界……”
曆北辰狠狠皺眉,不耐煩打斷我,“說吧!你想要什麼?錢?還是房子車子?盡管提,拿了立刻從我麵前消失!馬克,給她開支票!!”
馬克還沒掏出支票簿,我便脫口而出道,“曆先生,你還願意娶我嗎?”
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曆北辰愣了一下,旋即怒極而笑,雙瞳赤紅,“娶你?曾今我哀求過你嫁給我,在我放棄的時候你又讓我娶你?!白流蘇,你真有意思!!哈哈哈哈!”
倏地,曆北辰停止了笑,又恢複了冷酷冷靜的模樣,“你想嫁,我已經不想娶了。”
摟著性感女人的水蛇腰,曆北辰目不斜視地往前走,越過我的時候完全沒有看我一眼,仿佛我是空氣一樣的存在。
看著他冷漠疏離的臉,我忽然有種很想大笑的衝動,於是抖著肩膀咧嘴笑了出聲,笑著笑著,腹部一陣墜痛,我想去捂住腹部,可惜手還沒碰到腹部,腳跟不穩,整個人直挺挺地往後倒去——
“流蘇——!”
沒有掉到冰冷的地上,一雙長臂,將我接住,我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中。
掀簾,我看到儒雅男人的臉上,滿是焦灼,“流蘇,你怎麼出院了,為什麼東跑西跑,你的身體還不好,下這麼大的雨,淋雨會生病的!知道不知道?我在醫院瘋狂找你,要不是司機給我打電話,你今天就沒命了你!”
“西決……”
“別說話,我帶你回去醫院。”顧西決將我打橫抱起,大步朝著布加迪走去。
剛站在布加迪車門,還沒打開門,似是想到了什麼,顧西決腳步一頓,扭頭看著曆北辰的背影:
“二哥,總有一天,你會後悔你今天說過的話,你會後悔對流蘇所做的一切,你根本不知道流蘇經曆了什麼,你更不知道你的孩……”
“不要這樣……西決!”我啞著嗓子開口,緊緊抓住了顧西決的衣服,艱難而晦澀地搖了搖頭。
“……”顧西決心疼地看了我一眼,一抿唇咽回喉嚨裏的話,打開車門,抱著我進去。
我透過車窗看了一眼。
曆北辰僵在那裏。
他沒有轉身,也沒有動,寬闊的肩上披著毛呢鬥篷,被雨水濺濕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冷的緣故,高大挺拔的身形竟然有些微微地顫動。
“……”顧西決順著我的目光看了看,抓過毯子裹在我身上,坐上駕駛座,踩下油門,“流蘇,我帶你回醫院了,你不會有事的,放心。”
布加迪絕塵而去。
曆北辰收回目光,拳頭因為捏得太用力而青筋暴起,“馬克。”
“是!先生!”馬克震震地回過神。
“去查查,白流蘇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
雨,越下越大,暴雨如注。
天色,越來越暗。
客廳內,煙霧繚繞。坐在沙發裏那抹偉岸的身影,一根接一根抽著煙,直到水晶煙灰缸內的煙蒂,堆成了一座小山。
馬克才回到曆公館,一進客廳,刺鼻的煙味差點讓他嗆到,輕輕咳嗽了聲,走到沙發旁,“先生,查到了。”
“說。”
“白小姐從曆公館出來後,就被……夫人抓走了,後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住進了醫院裏,醫院查詢不到白小姐的醫療訊息。”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精致絕倫的麵容陷在一片黑暗裏,看不清神色,隻那一雙藍眸,深沉似水,諱莫如深。
半晌,低沉而艱澀地啟唇道:“派人保護好她,另外給趙令儀傳話,再有下次,我會和周家千金取消婚約。”
雖然看不清男人的臉色,但那聲語裹著一層冷冽肅殺的冰寒之氣,傳入耳中,叫人頭皮發麻,不寒而栗。
馬克遍體生寒,“是,先生。”
醫院。
護士幫我換了身幹爽的衣服,我被顧西決抱著放回床上,他眉宇緊皺,嚴肅地道,“不要再有下次,身體是最重要的。”
“咳咳……我沒事。”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都咳成這樣了還笑?醫生說你低燒,這一個星期都躺在床上,等你養好病了再說,不許再亂跑了,聽到沒?”顧西決嘴角緊繃,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