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動嘴角,“上回趙令儀逼我喝藥流產後,身體折損得厲害,醫生說我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適合受孕或者是生產,身體會吃不消。”
即便曆北辰身邊沒有白霜雪,我也未必能留下這個孩子。
“打算告訴北辰嗎?”蘇韻月的表情一下變得很凝重。
“我……不知道。”我抬手捂住了臉,“他現在這麼恨我,告訴他,等著他逼我去做人流麼?”
蘇韻月露出心疼的眼神,握住了我的手,“我的建議,是留下這個孩子,身體不好,我們就養好,不想告訴北辰,沒關係,我會照顧好你。”
……
逛到晚上七點才和蘇韻月分手。
打道回府,回曆公館後洗了個澡,曆東旭晚上要加班,把小白送了過來。
房間的大床上,抱著柔軟的小白給他講童話故事,聞著小奶包身上淡淡的奶香,我心底最後一絲拿想要流掉腹中孩子的念頭也蕩然無存。
韻月的話沒錯。
這個孩子如果沒了,我和曆北辰之間,就真的完了。
……
翌日。
送小白去了曆老爺子那,我開車去了一趟警局,幾分鍾後失望的走出來,回到車上。
小偷還是沒有線索,意味著那片光盤也沒有下落。
眼看著上班時間要到了,我係好安全帶踩油門開車去了公司。
剛打完卡,還沒有坐到椅子上,口袋裏的手機嗚嗚震動,一接電話,那頭便傳來黃豔華呼天搶地的哭喊:
“白流蘇,你個沒心沒肺的賤蹄子,你爸白養你這麼多年了!你爸住院了都不曉得回來看你爸一眼,狼心狗肺!”
我掐掉了電話,打給白天翔,壓低了聲音,“哥,爸是怎麼回事?”
“流蘇,你都知道了?媽這個人也真是的!我都跟她說了不要打電話給你,她怎麼……爸也沒什麼事,本來身體就不太好,進監獄後病情更加嚴重了,前陣子去公園打太極,突然暈倒了被送醫院,爸不讓我們告訴你,怕你擔心……”
“住院了還沒事?地址發給我,我中午過去看看。”
“行。”
掛了電話,我扶額坐到了椅子上,抬手揉了揉疼得不行的腦殼。
閉著眼睛還沒緩幾口氣。
“流蘇……那個,你有空嗎。”
我掀眸,看到眼前的女人,蹙了蹙眉,“白小姐有事嗎?”
“也沒什麼,就是……”白霜雪睜著無辜水潤的眸,有些緊張,將碎發捋至耳後,弱弱的道:“我想和你說幾句話。”
走廊,隻有我們兩個人。
白霜雪站在窗邊,踟躕了很久,才慢吞吞的開了口,“流蘇,你是不是,是不是……”
“有話開門見山吧。”
白霜雪的氣色似乎沒有上次見麵那麼好了,動了動沒什麼血色的唇,說了句:“那我就直接問了,你是不是……懷了北辰的孩子?”
我一皺眉頭,“小紅告訴你的?”
“沒有沒有,昨天下午我沒見你人,問了小紅,她說陪你去了醫院,我就隱約猜到了一些……”白霜雪越往下說聲音越是細若蚊聲,臉色也越來越蒼白,最後泄露出一絲顫抖來:“這麼說來,都是真的嗎?”
我不置可否,目光落在窗外,“真的假的又怎樣,你現在已經完全得到了他,不是麼?”
“別挖苦我了,他救我隻是因為我爸爸……”白霜雪吸了吸鼻子委屈極了。
我心中煩躁,不想再和她多說,“我還要工作,再見。”
提步就要走,白霜雪追上來,“流蘇,等等,你晚上有空嗎,去我家吃個飯吧,我爸很想見見你。”
……
中午去醫院看了白世文,陪白世文說了會話,白世文躺在病床上,臉上沒什麼氣色,愈發笑顯得整個人蒼老疲憊。
白世文握著我的手嗬嗬笑道:“小丫頭,你別聽你哥你媽瞎說,你把我的身子骨健朗著呢,沒多大事,躺幾天就回家了哈,千萬別因為爸爸耽擱了自己的事,聽到了沒。”
我笑著陪白世文說了會話,出去的時候在走廊上遇到了白世文的主治醫生,問了白世文的身體情況。
主治醫生的神情突然變得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拉開辦公室的門,“白小姐,請進來說話。”
一坐下,我就忍不住的開門見山問,“醫生,我爸的身體……”
“流蘇小姐,您父親的身體狀況,不太好。”
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他得了白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