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母親整日憂心在材米油鹽上,無至盡的計算讓她費盡心力,哪裏有功夫關心這些瑣事。
十三的耿雲嫣由於營養不良,身材非常單薄,有些抱不住掙紮中的王小丫,更何況過道上擠滿了看熱鬧的鄰居,誰也不讓她,擠出人群已經累得渾身大汗。放下王小丫想休息一會,那丫頭又想衝回去。
耿雲嫣大為惱怒,一把擰起惡狠狠地威脅:“爸爸回來了!”
聽到這句話,王小丫一陣哆嗦,嚇得連哭都不會了,順從地跟著耿雲嫣向樓上走去。
這座單身樓依山而建,共有六層,樓梯被修在山坡上,與單身樓隔著幾米距離,所以每層樓都有天橋連接山崖上的樓梯。
走到天橋上時,耿雲嫣有些不放心,又抱起了王小丫,王麗娟把她養得不錯,最少有35斤,抱在手上很沉。
這會王小丫沒有反抗,她順從地趴在“孩子王”耿雲嫣的懷裏。向上逃命是每每父親回家後,她必做的功課,更何況耿雲嫣成功地誘導她誤信自己的話。
走上樓梯時,耿雲嫣終於想起忐忑不安的原因,就在樓下,一堆淩亂擺放的建築垃圾。1992年6月1日,王小丫就死在那裏,隨後王麗娟也隨她而去。
既然世界對她們母女如此不公平,何不跟隨孩子而去,至少黃泉路上還有個伴。
耿雲嫣咬牙切齒,她明白這是一種何等悲涼的心態,想起前生的那些事,耿雲嫣的心碎成一地,疼到麻木。
這座單身樓一樓是車庫,二至六人為員工宿舍,耿雲嫣家住二樓,王小丫母女住五樓。踏上五樓天台,耿雲嫣看了看樓下那堆垃圾,它們正對王小丫家窗戶,然後看了看六樓樓頂,大堆青苔雜草叢生在上麵。
剛上走道,便聞到撲鼻的肉香,看來這個王麗娟沒有說謊,她的確燒了好菜,但為何自己獨獨不記得這些,前世的自己可是相當嘴讒的。
好奇地揭開鍋蓋,立刻慘叫著再度蓋上,鍋內一隻即將壽終正寢的土狗,爛熟在裏麵,獨獨隻有狗頭,其它部位不知去向。
耿雲嫣嚇得滿臉蒼白,捂著心口僅幾秒就恢複平靜,30歲的她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何懼這些。但這狗,的確很嚇人,頭蓋骨上凹陷了一大塊,看來是被人用鈍器重擊至死的。
想到王麗娟為了女兒的營養,半夜出門與野狗搏鬥,耿雲嫣感動不已,連帶看這狗頭也順眼了不少。
狗頭的一半已經沒有皮肉,光光的骨頭淒慘地訴說著自己的傷心往事。蓋上鍋蓋,往菜板上看看,那些失去的皮肉就在上麵,不過已經被王麗娟垛成肉末,與一堆白菜葉子放在一起。
這時刺耳的警笛聲在樓下響起,有人報警了,王小丫好奇地踮起腳,想看看樓下的情景。耿雲嫣大驚失色,一把拉過,緊緊抱在懷中。
耿雲嫣心中充滿了另一個身影,那是她心尖上的寶貝,悔恨糾集著痛苦衝了上來,咬得嘴角血流成線。
“姐姐!”王小丫嚇壞了,粉嫩的小手輕撫耿雲嫣受傷的嘴唇。“小丫吹吹!”小嘴湊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