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拓雖然煞有介事,說得像真的似的,但是馬航對我的提醒時刻回響在我的耳邊。閆顯疆是否真的人麵獸心?白拓說的又有幾分是真的呢?究竟是誰在說謊?白拓這一笑,讓我從心底感到不舒服。
不過我必須坦誠,白拓的話令我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好奇心一旦醞釀,很多人都難以平複心情了。我也一樣,仔細想一想,管它真的假的,權當聽故事好了。於是我問道:“你怎麼會認識這種文字的?”
“天機不可泄露。”白拓故作神秘地說道。
我本來想追問下去,龍牌上的銘文到底寫了些什麼。可惜白拓說,南蒙秘文世傳已久,他也隻能憑借口口相傳的傳說來確定一些字符的意義。其實從前年,這項工作就悄悄展開了,這麼多年過去,他也隻翻譯出了八百媳婦與龍有關,其餘的內容,目前還停留在猜測階段,也不敢確定。
我一聽就急了,你們不確定還敢來這裏?
白拓長歎一口氣,說這全是閆教授的主意。最近這兩年,閆教授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他擔心自己等不到南蒙秘文解開的那一天了,所以就嚐試著拉一支隊伍入滇,看看是否能找到一些線索。這些知識分子,把學術成就看得比性命還重要。
我沉默了,閆教授的做法也不能說不對。龍這種生物假使真的存在,壽命該是多少呢?誰也不知道。但哪怕剩下了一具骸骨,這也是足以轟動世界的發現啊。就像營口墜龍……那張不知道真假的照片到現在還為世人所爭論。
白拓看著我沉思的樣子,說道:“小張,這件事情不止關係到老閆的聲譽,想想咱們。如果真能找到龍,掙的錢咱們幾輩子都花不完啊!”說著,他兩道白眉舒展開來,彎成了月牙。
我心想:怎麼可能呢?就算這東西真實存在,閆教授這種老學究似的人物一定會主動上交國家的,他畢竟看中學術成就。除非……除非這東西早就掛了,就剩下一具骸骨,說不定我們每人能分一杯羹。龍骨……我想到了賴千拿過來給我看的那個東西,應該比犀牛角珍貴多了吧?一想到那些紅彤彤的鈔票,我內心竟然湧起了一股強烈的欲望:真能找到龍該多好啊!
我正在心裏盤算的時候,白拓從包裏拿出了一張地圖,展開後,有一張辦公桌大小。他指給我看:“這是元朝的一張古地圖,你看,咱們現在在這個位置,這就是八百媳婦古國了。”關於這幾個字,地圖上並沒有表明,可見這個國家小得可憐。這麼一個彈丸之地,敢跟第一帝國蒙古正麵硬肛,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這時候,我突然看到地圖上麵有一座山體,高度差不多是三千米,上麵還標有一座古城。我指著圖標問道:“這座山是?”
“神龍山!山上是八百媳婦曾經的首都,叫做天子城。本來他們的都城不在這裏,差不多是今天緬甸的境內吧。後來就遷都到了神龍山上。蒙古大軍殺來的時候,天子城兩天就淪陷了,他們又將都城撤回了原址。”
我忽然預感到了什麼:“你們這次來不是打算上山吧?”
白拓說道:“這件事……老閆本來讓我不告訴你的,但是我們要想有收獲,上山是在所難免了。你想清楚吧,如果你不想去的話,我們也不會難為你。”
有錢誰不想掙?但也要分情況,看看有沒有命花。神龍山上的雨林不是開玩笑的,空氣潮濕,瘴氣橫生,那裏是毒蟲野獸的天堂。如果冒然進去的話,被捂在裏麵的幾率是99%,而且很可能連屍體都找不到。我雖然常年當向導,但是也隻走過一次邊境雨林。那次,隊伍裏一共有三十多人,我和四個當地人組成了向導團,饒是這樣,最後活著出來的也隻有六個人……就連向導團裏也掛了三個人……更不要說我們目前這支隊伍的構成了:老教授、學生、算命先生、賽車手……這不是開玩笑嘛,連我自己都難說。乍一看,也隻有梁世讚不是白給的。
白拓察言觀色,嗬嗬笑道:“我知道,一開始你堅持不上山,我瞪了你一眼,但那隻是逢場作戲。你不會當真了吧?”
我沒有應答,而是盯著這張古地圖。關於神龍山,我隻知道她上麵的雨林是形如地獄的存在,別的,我了解的還真不多。忽然,我想到那個老板,為什麼不去問問他呢?
不管是當向導還是收貨,我比較喜歡跟當地人聊天。沒壞處。他們會告訴你一些本地的風俗習慣以及一些忌諱的禁區。這樣的知識,是你在書本上學不來的。跟當地人交流,是省時省力的不二法門。
我披了一件衣服,讓白拓先睡,轉而出去尋找店老板。眼瞅著天就要亮了,忙了一夜的老板估計也睡了。但這個時候我睡不著了,而且這也等於是間接躲避白老頭兒吧。這老小子的一張嘴確實無敵,趕上傳銷組織了,再聊下去,隻怕一時三刻我就得拍著胸脯說:“放心,兄弟一定帶你們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