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又走了一個多小時,期間累了我們也隻是喝口水補充一下。終於,我們轉過了一個拐角處,眼前呈現出了不同的景象:前麵地磚的盡頭,是一條寬闊的路麵,足有三五米的寬度。路麵由廉價的青磚換成了一種類似漢白玉材質的石板,兩旁是丈高的牆,約摸有半米厚,一眼望不到頭。正是眼前的一幕改變了我對於八百媳婦古國的看法,我原以為這不過是個類似部落的小村落,沒想到竟然有人力財力物力去修建這樣一處宏偉的景觀,難怪他們敢跟元朝抗衡呢。
能夠見識到這樣的場景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際遇,也沒有幾個人可以忍受住誘惑不進入一探究竟。我當時的想法就是,不進去看看,我會抱憾終生。沿著道路一直往前,我們幾乎是心照不宣地踏上了漢白玉石板,每個人都好奇地大量兩邊的景象。牆壁上畫著精美的壁畫,可惜隨著歲月的流逝和風雨的侵蝕,毀壞嚴重,上麵還長滿了青苔。我對於這些東西不懂,偶爾掃一眼,感覺像是描述八百媳婦國民生活的。
閆教授和白拓不同了,倆人一邊走一邊拍照,還一邊討論:“你看,這個就是當時他們的國王登基的畫麵,以前都說他們是深山老林蠻荒之地上的小土皇帝自娛自樂,現在看來,是錯誤的呀!”
白拓連連點頭:“這一下,就算尋不著龍,你老也可以名揚天下啦!”
梁世讚跟我一樣,除了好奇也沒別的表情,走走停停。倒是向雄,特意蹲下來摸著壁畫,時而眉頭緊鎖,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事情。
這條路很長,超出了我們的想象,在這種老林裏,時間感和方向感是最為倚重的,但現在我連長度感都沒有了,我隻覺得小腿肚子有些酸疼,這條路還沒有盡頭。見我停下來揉腿肚子,梁世讚說了句:“我去前麵看看。”說完就昂首闊步地朝前走。當兵的就是當兵的,精神頭兒都跟別人不一樣。
我扭頭看看,他們三個人還都在後麵,看樣子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正在積極討論,一時半會兒是趕不上來了。我索性靠著牆壁坐下來,喝了點兒水,吃了兩塊壓縮餅幹。百無聊賴,我欣賞起了正對著我的一幅壁畫,這幅壁畫很奇怪,是一群人架設了一個巨大的木頭支架,支架上端係了一根粗麻繩,粗麻繩上綁著一個籃子。籃子裏坐著一個人,舉著火把,正在往一個幽深漆黑的井口吊下去,有點兒像是采礦的畫麵。但是采礦的話也不像,因為這些人都是身著華麗的官服。
我正想看個究竟,突然發現眼前的畫麵開始變得模糊了,不過一會兒就是白茫茫的一片——起霧了!我愣了愣神,這個季節起霧也不必大驚小怪,但是沒想到來得這麼突然,幾乎是一瞬間。我扭頭望去,濃霧彌漫,看不到閆教授他們的身影。我隻好扯著嗓子喊了一句:“閆教授,起霧了,你們小心點兒。”
出於禮貌,您老怎麼也得應一聲吧?沒想到,沒人理我。我又喊了一句:“閆教授……”這一下更奇怪了,沒人應不說,濃霧之中居然回蕩起了一陣回音,顯得格外空靈。我一個激靈:靠,什麼情況?我不情願地站起來,朝身後走去,邊走還邊喊:“閆教授,白先生?”空靈的回音再次清晰地蕩開,這種感覺,就像是我處在了一個宮殿或者山洞內。但是不可能啊,我明明是在一條甬路上,道路寬闊且兩邊隻有牆壁,不可能產生回音的。
濃霧使我看不清周圍的環境,我告誡自己一定要鎮定,先搞清楚閆教授他們的方位再說,心中著急,腳下的步伐也不禁快了起來,“咚”的一聲,我感覺仿佛是自己的腦門撞上了一堵牆,撞得我是七葷八素,眼淚都下來了。媽的,什麼鬼?我抬手去摸前麵,入手冰涼堅硬,而且平滑如鏡,我上下左右摸了個遍——一堵牆!
沒錯,確確實實是一堵牆!怎麼可能呢?我們進來的時候隻有一條路,我們的方向都沒有錯。我剛才還回頭看了一眼,閆教授距離我也就是五十米左右的距離,這裏怎麼可能會憑空出現一堵牆呢?為了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我往前挪動了一下身子,打開手電筒,這才看清楚了橫亙在自己麵前的這家夥的廬山真麵目。沒錯,它就是一堵牆,我隨著手電光抬頭往上望去,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手中的手電筒雖然不是什麼名牌的戰術手電,但照射個幾十米是沒問題的。可是眼前,手電光已經被濃霧所吞噬,這堵牆還是一眼望不到頭。也就是說,這堵牆少說也有五十米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