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鎖看得腿都軟了,雙手抓住我胳膊:“這……這……這還是蛇嗎?”
對呀,這還怎麼能算是蛇呢?他們的習性中有太多跟蛇不一樣的地方了。比如說群居,比如說集體捕獵……我們都知道蛇沒有撕咬和咀嚼功能,它是囫圇吞下整個獵物的。所以,蛇都是單獨捕獵的,要不然兩條蛇合殺一個獵物,你吞還是我吞?而且他們聯合殺死了這麼大的一條巨蟒,怎麼吃?雖然蛇可以吞下比自己身體粗壯得多的獵物,但是跟巨蟒比起來,獨角蛇連蚯蚓都不如,根本吞不下。總而言之,獨角蛇的身上有著太多的謎團。
說話間,巨蟒已經被這群蛇拖了上來。就像是猴子撈月似的,獨角蛇有著不同尋常的思維模式。最終,巨蟒被拖走了,消失在黑暗中。
我們幾人相互看了看,大家額頭上都沁出了汗珠,不消多說了,每一個人都是心有餘悸。大家心中達成了一致:趕緊離開斷崖,要不然被獨角蛇追上來必死無疑。
一直到我們走到了地宮前,所有人相互間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仰頭看看這座恢弘的地宮:這座宮殿完全鑲嵌在了巨大的岩體裏,外圍用漢白玉石欄圍起,長達數百級的台階通到我們腳下。青紫色的琉璃瓦,灰色的磚牆,組成了一個典型的中國古代宮殿風格建築。麵積差不多有一個足球場大小,十丈來高,印象中,這等規模的宮殿出現在故宮中是最合適不過的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座建築,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尤其是大門,被漆成了藍色,門板上的鉚釘全都是拳頭大的黑色門釘。而且,這座大門的左右門當上,各掛著一盞青皮燈籠,看不清楚是什麼材質的,但是以青皮為燈籠罩,很難令人理解。要知道,即便是地宮,也會極力模仿地上建築,彰顯死者死後仍然統領國家的震懾感。但是這裏卻一反常態。
因為在我老家的習慣,家中有人去世,會貼白對聯,掛白燈籠;但是有的人家也會貼紫藍色的對聯,掛藍燈籠。眼前的這座建築給我的感覺,一改北方園林金瓦紅牆的風格,使用這種色調,讓我從心裏就產生一種抗拒感,說不出的不舒服。
饒是如此,金鎖還是很興奮地一路小跑,不一會兒就落下了我們很長一段距離。閆教授駐足觀望了一會兒後,也拾階而上,向雄緊隨其後。我猶豫了片刻,回頭望了望黑暗之中,其實什麼都看不到,但我總覺得獨角蛇會從深穀裏衝出來,於是也趕緊跑了幾步,追上了大家。
漢白玉的台階修葺得很別致,上麵還雕刻著大量的浮雕,祥雲明月,朝陽大海,有陰刻有陽刻。我心中默算了一下發現,單數的台階采用了陽刻的手法,雙數的台階是陰刻。浮雕的內容詳細卻不顯冗雜,也從側麵反映出了八百媳婦的雕刻技藝不簡單。
一直走到了台階的最上麵,來到了那扇大門前,金鎖笑靨生花:“終於啊,曆經九九八十一難終成正果。難怪我會折回來呢,天意啊,是老天爺讓我發這筆橫財呀!”說罷,他伸手就要推門。
“有情況!”一向不說話的向雄突然吐出了這三個字,我們都警惕起來。金鎖嚇得更是趕忙縮手,拔出匕首。像是什麼恐怖的東西會突然從裏麵衝出來似的。
我卻發現,向雄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旁邊。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我發現古建築左手的漢白玉石欄靜臥著一具死屍。屍體躺在這裏應該很久了,已經徹底風幹,從身上的服飾來看,像是一個中年男人,不過容貌早已扭曲,看不出來原有的相貌了。自從來到這個鬼地方後,我曆經了太多的生死,神經早就變得麻木了。我走上前去,手電光打亮,翻動著幹屍的衣兜。
金鎖在一旁寒磣我:“我去,不至於吧?死人你都不放過?”
“少廢話,我是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我跟他們的目的不一樣。這個人既然能走到這個地方,肯定不簡單,說不定他身上會有我想知道的線索呢。
我從這具幹屍的身上翻出來了一個錢包,打開來看,裏麵全都是第三版人民幣,大概有四百多塊錢。還有幾張銀行卡和一些證件。我拿出證件一看,耳邊如同響起了晴天霹靂,證件上清清楚楚地印著一個名字——閆顯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