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推醒金鎖:“醒醒醒醒,閻王爺催命來啦!”但金鎖睡得很沉,鼾聲綿長,被我推得不耐煩了就翻個身繼續睡。閆教授已經被向雄叫醒了,唯有金鎖還睡得跟死豬似的。
蛇群的叫聲越來越近了,我也顧不上其他的了,照著金鎖的腰眼兒一腳锛了上去。金鎖殺豬似的叫了一聲:“嗷——”但馬上罵了起來:“臥槽,哪個王八犢子這麼狠,是要廢老子一顆腎嗎?”
“媽的,你他媽再不起來,就等著喂蛇吧!”
金鎖一聽這個,趕緊爬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找武器,說話的聲音都變了:“蛇在哪兒呢,蛇在哪兒呢?”不用我們回答了,因為這時候,蛇的嘶鳴聲已經近在耳邊了。
蛇群沿著漢白玉台階遊了上來,數量之巨是我數次與它們遭遇中最多的一次。甚至連漢白玉原有的白色都被遮住不見了,極目所至全都是亮閃閃的黑色。
我們目前所處的局麵非常不利,背對著一扇打不開的大門,麵前又是蛇群,似乎已經注定了我們的結局。金鎖趕緊求助:“大個子,吹哨兒,吹哨兒啊,快吹哨兒!”
我被金鎖喊得心煩,不等向雄說話呢就大聲喝道:“沒用的!數量太多,組織嚴密,要是有一兩條還好說,這麼多的蛇,你控製得過來嗎?”金鎖左右張望:“不行了,我們得趕緊找出路啊!”
這麼半天,他可算說了一句有用的話,原地固守肯定是守不住的。可我們左右看看,根本沒有出路,因為明樓整個兒嵌入山體,除了正麵的台階,兩邊都被岩體包圍了。除非肯順著岩體沿著近90的山坡滑下去,不過這裏的落差跟從七八層樓高的地方跳下去沒有任何區別了,何況下麵有沒有蛇也看不清楚,一句話:死不死隻能是聽天由命了。這時候,我們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到最先遊上來的蛇了,扭動的身軀就像是死亡召喚的音符。不管了,他娘的跳啦!
“都跟我來!”我招呼大家跟我來,岩體太過光滑,飛天索無處下勾。我大喝一聲,飛身縱向明樓左側的岩體。身子平躺在岩體上,用背包墊在背上,但是屁股卻不受半點兒保護,巨大的灼痛感很快傳到了我的大腦。褲子是肯定磨破了,但我隻能咬牙堅持,姿勢千萬不能變形,要不然就直接滾下去非得摔成肉醬不可。
落地的一刹那,我雙腿狠狠地震了一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滾出去了好遠。但事情還沒有完,因為我的耳邊傳來了噝噝聲——不好,獨角蛇就在我身邊!
到這個時候了,我除了閉目待死,別無選擇。死神來臨了,我心情反倒平靜了許多,也許是因為不用逃跑了,雖然這樣死得有點兒不甘心。我閉上眼睛等了好久,耳邊噝噝聲不斷,但是沒有一條蛇上來咬我。幾個意思,嫌我髒嗎,還是嫌我的肉臭?
我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手電光掃過去,發現離我不足半米,獨角蛇大軍排成了一片,正在朝明樓的方向遊去,竟然對我恍若未見。雖然不明白它們為什麼會有這麼怪異的行為,但是顯然顧不上我這麼一頓大餐了。我坐起來,顧不上為這種驚駭的景象鼓掌,趁著它們無暇分身,我給上麵打了信號。不一會兒,金鎖、閆教授、向雄先後滑下來。不過閆教授時運不濟,加上老胳膊老腿,滑下來的時候摔斷了一條腿,幫他固定好骨折處,向雄主動承擔起了背著他的任務。
看著眼前井然有序的蛇群,金鎖橋舌不下:“我的老天爺啊!毛爺,您是這行的NO.1,解釋一下唄!”
NO.1,這也太捧我了。何況有生物學家在這裏,我怎麼敢胡亂發表意見?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我還是看不懂。因為這太難解釋了。群居的動物集體長途跋涉大遷徙,主要是因為周圍氣候的變化,比如非洲大草原上的野牛角馬斑羚等食草動物的遷徙是為了尋找豐富的植被和水源。但是在這地下世界中,根本不存在環境變化這一說,我實在想不出是出於什麼需要,蛇群會有這樣的舉動。
閆教授看得更是連連稱讚:“奇跡,奇跡,這簡直就是奇跡呀!這種蛇的社會性,完全顛覆了我們以前對蛇類活動的認知,好好好。”他滿口的稱讚,卻全然不提其中的原因,不用說,他也不知道。
“毛爺,快看!”金鎖拍了一下我肩膀。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大吃一驚!隻見在後麵遊來的群蛇,馱著一條巨蟒,而這條巨蟒,就是在深穀遇到的那一條。眼下,它奄奄一息,正在被獨角蛇群馱著,朝明樓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