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鎖三人還翹首凝望著前方,見我突然從他們身後出現,都驚訝得合不攏嘴。我解開了腰間的安全繩,他們開始收繩索。隨著他們收繩的動作時間加長,我剛解下的這一頭迅速後退,消失不見。最終出現了在他們的手裏。我坐在地上苦思冥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會不會是這霧的原因?”我提出了我的疑問。
閆教授則搖搖頭,說:“我覺得倒很像是我們自身的問題。”
“哦?”
他耐心解釋道:“這石筍根本沒有路,我們一直是在尋找像是路的著腳點。依我看,這倒非常像是有人故意指引我們這麼走的。不如這樣,我們跳開這些幹擾思維,不順著這些著腳點走,說不定能走出去。”
我一拍大腿,沒錯!我太急於求成,一直忽略了這一點。竹筍下粗上尖,一味尋找落腳點的話,保不齊我們會繞一個圓形的圈子。想通了這一節,我心情平複了許多。
金鎖卻在一旁說:“老教授,咱們能想個別的招兒嗎?您老看看這附近,不沿著著腳點走,非得摔下去不可。誰也不知道到底還有多高,萬一壯烈犧牲了,算誰的?”
我沒等閆教授說話,先站了起來,說道:“我來!你們用繩索把我降下去,到底了我會給你們一個信號。”
“萬一繩子的長度不夠呢?”
我說道:“咱們手裏所有的繩子加起來也不短了,估摸著差不多。萬一不夠長,我還沒有到底,我也會打信號。”濃霧彌漫,手電光無法穿透,信號我隻能通過拽繩子來表達。如果到底和繩索長度不夠是一個信號,團隊間的信息傳達會出現錯漏,這可是致命的。為了謹慎起見,我一再和大家確認信號的區別,長度不夠,我會拽三下繩子,到底的話,我就會解開繩索,拽五下。雖然不好區分,但目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金鎖輕輕歎了口氣,走過來給了我一把匕首,塞在我的腰間,說:“保重吧,誰也不知道這下麵有啥怪物,萬一出現個鬼啊怪啊,你就跟他搏鬥吧,兩把匕首夠你用一陣兒了,單手雙刀,他立馬就蹽。”
“你妹的,你能不能盼我點兒好?”這奇特的臨別贈語令我哭笑不得。
準備工作就緒後,我又檢查了一遍所有的裝備,確認一切OK後,開始行動。
向雄和金鎖兩個人十分小心地放著繩索,我一點兒一點兒往下降。遇到有些猶如利刃一般的凸起處,我也盡全力小心避過。這個過程十分漫長,因為右臂受傷,我隻能單手死死抓住繩索,雙腿夾緊,這樣的動作很是吃力。我感覺身體裏最後一絲體力被一點點抽光了,最後全靠咬牙堅持,隻是像一尊雕像似的保持著動作。良久後,“咚”的一聲,我到底了!重新踏上了地麵,我長舒一口氣,急忙解開了繩索,卯足力氣拽了五下。這繩子的長度這麼長,不知道他們能否感覺到。
再等到他們到達的過程中,我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這裏的霧氣不濃,相對上麵的視野要好很多。每一根石筍都像是粗壯的樹木,聳立在地麵上,幾十人都合抱不過來,星羅密布。不得不說,地下世界的很多景象,都超乎了我們的想象。
這時候,金鎖也下來了,然後是向雄背著閆教授。所有人都歡呼雀躍,就像是跳出了敵人的包圍圈,劫後餘生。向雄卻眉頭一皺,將我拉到了一邊說:“食物和水都沒有了,我們得快點兒了。”我心裏一沉,才有的喜悅又馬上被憂愁所籠罩。沒有食物還好說,沒水的話,就真的離死不遠了。
在這裏,誰都不知道距離出口還有多遠,萬一需要走上三四天,我們估計都得被後世的考古學家瞻仰遺容了。我招呼了一下另外兩個人,說明了情況。閆教授眼神堅定地表示:“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出發!”
這裏的地麵很平坦,是我們進入八百媳婦遺跡後走得最輕鬆的一段路,有點兒像是人為開鑿的。
順著風吹來的方向走去,我的內心既忐忑有有點兒期盼。忐忑是因為那道影子,期盼是因為想一睹廬山真麵目,看看它到底是何方神聖。
一想到這裏,盡管體力虛乏,但我還是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腳步,冷不防一個踉蹌栽倒在地。我心中納罕:這是怎麼了,難道真的沒力氣了嗎?但很快,我就察覺到這不是我的原因,是大地,腳下的大地在顫動!
是地震!這是我浮上腦海的第一個念頭。可是我們四個人還沒來得及說話,這種顫動停止了。我在雲南生活多年,知道這種地震屬於輕級地震,來得快去得也快,遂鬆了一口氣,從地上爬起來,還安慰說道:“沒事,隻是小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