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進入這裏的時候,我心中已經想好了對付蛇群的辦法,那就是燒斷吊橋,這樣也能阻一阻它們的行進速度。可我萬萬想不到,真到了麵對麵的時候居然會麵臨這樣一幅尷尬的窘境。這一下跌得我著實不輕,背下有很明顯的蠕動感,不用說,我肯定壓住了不少的幼蛇,說不定還壓死了幾條。
成年獨角蛇封鎖了外圍,就像是一群看熱鬧的,幼蛇就在我身邊蠕動。我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感覺右手掌上挨了一下,仿佛針刺似的疼痛。糟了,我被咬了!我趕緊爬起來檢查,一條幼蛇掛在了我手掌的邊緣,還不肯鬆口。你大爺的!我怒從心頭起,反正也是死定了,幹脆拚個魚死網破!我一把揪住這條蛇,扔在地上一腳踏個稀巴爛。
幼蛇長度有限,爬在地麵上隻能咬住我的防蛇靴。倒是被咬傷的右手,火辣辣的疼,而且這種疼痛感越來越明顯。本來右臂就斷了,這真是禍不單行。我原本帶了一些蛇毒血清,雖然不知道能不能醫治這種蛇毒,但應該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緩解疼痛。可惜我所有的裝備都已經遺失了。我身後的這個背包裏,並沒有血清。想到這裏,我埋怨起賴千他們了:沒蛇毒血清還敢進神龍山,這不找死嘛!
我從衣服上撤下了一條布,綁緊了右臂,阻止毒液流向心髒,同時,用匕首豁開了一個十字形的傷口放毒。雖然很疼,但也要忍住疼痛,用力擠血。隨著紫黑色的血液逐漸變成紅色,我鬆了一口氣,幸虧幼蛇還沒成年,毒液有限,要是成年蛇給我來上一口估計我撐不了多長時間。
盡管毒液被我擠出了大部分,但疼痛感還是猶如火灼一般蔓延開來,我的右手仍在慢慢地腫大。這種感覺就像是我的整條右臂都被放在了火上烤。沒想到獨角蛇即便是幼蛇的毒液也會這麼猛,我忽然想到梁世讚了,他挨了那麼多下還能堅持下來,真是不簡單啊!
腳下的幼蛇還不遺餘力地攻擊著防蛇靴,而成年蛇圍成了一個圈子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它們絲毫不覺得我是一個威脅,隻是把我當成了這些幼蛇的陪練,不過我這個陪練有點兒慘,畢竟要付出生命的代價。我忽然感覺自己就像是放在了鍋裏的一塊肉,隨時有被人吃進肚子裏的可能。
我莫名地想到,是不是應該自己也要留兩句話呢?想到這裏,我用匕首在石筍上開始刻:“張一毛被……”後麵不知道怎麼寫了,張一毛被蛇吃了?這太磕磣了點兒。想了想,決定寫一句大氣點兒的話:張一毛被群蛇追趕,奮力搏殺,於此力竭。公元2016年……我忽然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自從來到這裏後,累了就休息,也沒有心思去關注日期。
算了,就這樣吧。我看了一下自己刻得這句話,除了字難看點兒,還不錯。不料這時候,我頭頂上的安全繩突然下降了一段兒距離,我抬手就能碰到!
一定是金鎖他們爬了上去,有意降低高度接我。我毫不猶豫地抓住安全繩,繩子開始慢慢地上升,能感覺到,上麵是有人在拉繩子。有兩三條幼蛇咬住我的靴子不鬆口,我抬腳在石筍上磕一磕,幼蛇打著旋兒跌了下去。腳下的蛇群漸漸變得模糊,終於消失在了濃霧之中。而我的體力也即將耗盡,這種單靠一隻左手抓住安全繩上升的動作,比引體向上都要吃力。多虧向雄和金鎖兩個人合力,才將我拉了上去。
“我去,你被咬了?”金鎖一見麵就問。
我冒了一身的汗,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隻能是點點頭。
“這什麼蛇啊,這麼狠?”
向雄立馬從背包裏拿出了一個小紙包,裏麵是土黃色的藥末,先是用酒精擦拭,然後倒了些許藥末在了我的傷口處。這令我蛇吻的傷口感覺到了陣陣清涼,很舒服,灼痛感減少了許多。
閆教授揉著骨折的傷口,說:“我們應該想辦法弄一條活體帶回去研究。”
這話聽著就讓人害怕。這種蛇劇毒無比,出擊迅速,除非是有專業的工具,否則很難抓獲。我擺擺手說:“這活兒我來不了,你們誰愛幹就幹。”
金鎖盯著我的傷口冷汗直冒,強作笑容道:“別指望我啊,我是倒騰古玩的,可不是抓蛇的。”
向雄低頭不語,像是在思考什麼問題。我心裏琢磨這傻大個兒不會真的冒險去捉一條獨角蛇吧?說來也奇怪,自從來到這裏後,好像他一直盡心盡力地保護著閆教授,對閆教授的話更是言聽計從。不過細一想,閆教授是花錢雇我們的人,是老板,他老人家要是有什麼事情,我們就得白忙活一場。
就地休息了一會兒,我的傷勢也有所緩和,大家決定另尋出路。好在石筍間都連著吊橋,隻要能想辦法繞過去,還是可是找到風吹來的方向。我們開始規劃尋找理想中的路徑。
奇怪的是,我們不管如何尋找,圍繞擎天巨柱的東南西北四麵八方都站了一個遍,風還是迎麵吹來。這未免有點兒說不通了。難道說,這風是旋轉風,旋轉著吹不成?我提出了我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