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洛卻不以為然,她很自信地走上前,挪動到了荊棘藤蔓的右邊,麵對著我們後退了一步,向她的右邊橫跨一步。我們驚訝得發現,她的半個身子竟然隱沒在了石雕叢林之中!這可大大超乎我們的意料。等走上前去仔細一看,我才恍然大悟。原來,這裏的石雕叢林采用了類似於一種障眼法的小花招,這也是一些迷宮中常用的,就是讓我們乍一看前麵是一條死路。除非是走近了,否則很難發現出路。在我的印象中,蘇州園林中也曾有過類似的建築技巧。
不管怎麼說,總算是離開了這片凶險的空地,雖說被形容得危機四伏,我們隻見識到了鳴鏑箭,但是這樣的經曆我是絕對不想重新經曆了。我們一一側身經過了荊棘藤蔓。隻有金鎖吃了點兒虧,荊棘藤蔓預留出來的空間非常窄小,金鎖勉強擠了過來,可是身上卻被撕出了條條血痕,汗水一浸,疼得他直咧嘴:“操,這他媽鬼地方就不是給胖子留的!”
我幫他抹了些碘酒,簡單處理一下。其實這裏還算是情況好的,越往前走,腳下的路況就越來越糟糕。路變窄了,這且不說,就連兩邊的牆壁上都布滿了荊棘藤蔓。不過這裏的荊棘不同於外麵那種,是石雕的藤蔓,鐵質的荊棘。雖然鏽跡斑斑,沒有了以往的寒光泛起,但是誰也不敢保證這東西不會致命。隻要是被割傷,恐怕破傷風啥的是躲不過去了。
我們就像是一群穿越地方火線的前線士兵,真的是窮盡了自己的力量做著各種高難度動作。金鎖翻過頭幾道彎,後麵就不行了。他努力吸著小腹,先是低頭從一條橫搭的藤蔓下麵鑽過去,然後又高抬腿從兩堵牆之間穿過的藤蔓上跨過去。看著一枚尖銳的藤蔓擦著他的襠部劃過去,我真擔心這小子一激動,絕了後。
他看我們幾個看著他,說道:“我擦,你們幾個太不仗義了吧?毛爺,來,搭把手!”
我撇了撇嘴:“我幫你,誰幫我呀?”我晃了晃背上的程天侯:“要不你來?”
金鎖又喊太乾:“麵癱俠,你的雌雄雙股劍呢,趕緊給鎖爺開路啊!”
對啊,太乾的短劍斷石分金,削鐵如泥,他完全可以劈開這些石雕的荊棘藤蔓。不料,太乾沒有說話,邢洛卻率先說了句:“不能砍!”這一句話把我和金鎖說懵了。太乾看了看我們,又看看邢洛,這才對我們說:“聽她的。”
媽的,太乾不會是也像金鎖一樣,被美色迷住了吧?我問太乾為什麼不能砍。太乾的語氣有些低沉:“那東西,就在附近!”
我看他神色如此鄭重,反問道:“千足屍蟊?”
“嗯。”他點了點頭。
從他口中得到了肯定的答複,我趕緊朝身後的金鎖揮手:“千足屍蟊,小心點兒!”
金鎖的神情也變得謹慎了,壓低聲音說:“我擦,那你就別喊了,萬一把他們招來呢?”
太乾說,這些荊棘藤蔓並不簡單。他們裏麵是中空的,而且是千足屍蟊的蟲穴!我一聽這個,頭皮都炸開了!這些蟲穴是古人故意設計的,還是後來被千足屍蟊挖空的,我們不得而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我們窮心竭力穿越這裏的時候,這種恐怖至極的昆蟲距離我們是如此之近。
我現在超級後悔自己這麼八卦,要是不知道這些的話,我還是會像之前那樣輕鬆,遊刃有餘地穿越荊棘叢。可是現在一想到這些藤蔓聚集著那些惡心的千足屍蟊,心裏就感覺到無比的刺撓,好像是有一隻小手輕輕撓著自己的心髒,既驚且懼。
心裏害怕,動作難免變形。我穿越一條荊棘藤蔓的時候,出現了失誤,背上的程天侯被一根突出來的荊棘鉤住了肩膀的衣衫。這一下大概也刺疼了他,他哼了一聲。我初始並沒有發現,往前一走,“嗤啦”一聲,他的衣服被扯出了一長道口子。後麵的金鎖看得駭然失色,努力壓低聲音喊道:“毛爺,您小心著點兒!”
我回頭一看,也不禁嚇得心驚肉跳。不過幸虧這些藤蔓看上去結實得很,這一下雖然事發突然,卻沒有對藤蔓造成傷害。我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移開步伐,壓低身子從藤蔓的下方移了出來。
總算是順利脫險,我回頭衝金鎖得意地一笑,意思是:看哥,身手不錯吧?但還沒等我收起笑容,我隻覺得自己的左腿一陣刺痛,壞了,難道我被荊棘刺中了?低頭一看,不禁毛骨悚然:一條通體漆黑,身上帶著白色斑點的千足屍蟊正一口咬上了我的左腿。我頓時嚇得手腳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