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夠不到我們,這也給了我充足的思考時間。首先我們麵對的情況是,千足屍蟊的下半身雖然動彈不得,但是它堵住了唯一的出路,而且這種蟲子就算是斬成兩截,仍能存活很長時間。何況它體型巨大,即便隻剩下了半截身子,攻擊範圍也很廣。
因為被它的觸須掃來掃去實在不舒服,心裏毛毛的。我隻能是盡量把身體往後靠。孰料,後背碰到了一具木棺。太乾趕緊扶住我:“小心,有機關!”
“你怎麼知道的?”
太乾神色凝重:“我夢中來過這裏……這些棺材全都設置了機關。”說完,他的眼睛四處掃動。
夢裏?夢遊嗎?但現在我無暇吐槽了,反而想起了一個絕妙的主意,雖然有些冒險,但這是目前最好的一個辦法了。我說道:“眼下有一個辦法,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觸須又掃了過來,我停止了說話。
“什麼辦法?”太乾揮劍斬斷了騷擾我的觸須。
“我們衝到它的攻擊範圍內,引它進攻棺材……看看是它厲害,還是完顏承麟的機關厲害!”
“好,就這麼辦!”
“你往左,我往右。一、二、三!”幾乎是“三”字剛喊出口,我和太乾一右一左地朝兩邊分開跑去。千足屍蟊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有想到我們會來這一手。但它也隻是愣住了一瞬間,很快,它弓起身子,朝著太乾衝過去。太乾見狀,一個前撲,千足屍蟊狠狠地撞在了木棺上。
因為體型巨大,這一下撞翻了三五具木棺。木棺或者掉落,或者翻滾,或者直接碎裂,裏麵的機關全部應聲而動。隻聽“嗖嗖嗖嗖”,木棺內的強弓硬弩射出了無數的羽箭。可是千足屍蟊的頭部最為堅硬,這一下竟然沒有麵對它造成任何傷害。
看來那邊的機關不行,我這邊不知道怎麼樣。我銜著小拇指吹了一個響哨:“孫子,看這邊!”
千足屍蟊扭回身來,隻看了一眼便懟了過來。情急之下,我腿部劇痛來不及跳躍,隻好就地一趴。千足屍蟊頂翻了了我頭上的幾具木棺。動物的智商尚且不能較之於人,更何況蟲子呢?很快,機關啟動。其中的一具棺材中散開了一團黃色的煙霧,我隻吸了一口,就覺得嗓子像火灼般的疼痛。不好,是毒霧!
我趕緊屏住呼吸,就地滾開退避。看來,孫胖子當年就是中了這招兒後,才有了現在這種獨特的嗓音。毒霧雖然相對於這種龐然大物來說劑量小,但是毒性猛烈,千足屍蟊扭動著身軀百般掙紮。
太乾則更狠了,他短劍出鞘,接連挑動了幾具棺材朝著千足屍蟊砸過去,“咣咣”幾聲,木棺紛紛碎裂,裏麵各種機關毒箭毒水全都奔著它招呼過去。足足十幾分鍾後,千足屍蟊像是墜落的飛機,轟然倒地,掀起了一片塵埃,甚至我們腳下的大地都跟著震顫了。
危機終於化解了,我頹然坐在了地上喘著氣,看著這個斷了氣的大家夥:這會是之前壁畫上的那條龍嗎?想想如果是的話,也不為過。這樣的一個巨型節肢動物,恐怕史前時代都很少能見到,真正的怪物啊!
我坐在地上忽然想到還有一個麻煩:巨型千足屍蟊雖然死了,但是它還在堵著出路,我和太乾要想出去的話,隻能想辦法搬開它,清出一條路。可是現在我們身上都有傷,而且體力耗盡,我們完全被困在這裏了。
“太乾。”我叫了他一聲。
“嗯。”
“能說說你的故事嗎?”其實這是我一直好奇的,隻不過從來沒正式問過他,反正這種脾氣的人你問他,他也不會說。“有關那個夢的。”
太乾回想了片刻,說道:“不知道……隻是有一種十分真實的感覺,在昆侖山、石塔和這裏……全都有。”
我想,夢境本來就是一種虛無的東西。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是我們常說的。但是回過頭來一想,常人誰能想象得到這種地方呢?而且還知道每一處機關的所在,這未免有點兒荒唐了。
接下來,無論我再怎麼問太乾,他都不說話了。也不知道是不想說,還是真的無話可說。休息了一會兒後,我們決定先清理出道路。雖然千足屍蟊巨大的身軀堵死了道路,但好在我們還有一把工兵鏟和斷石分金的金銀雙劍。
曆經了兩個多小時,我們清理出了一塊空地,看到被岩石砸得血肉模糊的千足屍蟊的下半身,我胃裏陣陣翻滾,抓緊了清理道路。而坍塌的山體,堆積成了一個巨大的碎石堆,原先趴在上麵遊走的千足屍蟊都已經被壓在了下麵。我們隻要留心腳下,慢慢爬上去,問題不大。
當我打亮了手電光給對岸信號的時候,我聽到了對麵的一陣歡呼。金鎖撫掌大笑:“毛爺,成啊,這你都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