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問艾山還有多久能進入到沙漠的腹地。
艾山說:“按照我們的速度嘛,還有三天就差不多了嘛。”
我問他這條地下河流經什麼地方。
艾山笑著說:“挺老人們說的嘛,是托什幹河中遊的嘛。過去這裏不是沙漠,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的嘛。後來嘛,這些國家你打我我打你,最後胡大發怒了嘛,就懲罰他們,將這裏變成了沙漠了嘛。”
走了一段後我才發現,這座小山,因為剛才的大風沙,已經被掩埋了大部分。我初始還擔心,那個山洞會不會也被掩埋了。走過去之後,發現情況要好得多。因為這個洞口是垂直於地麵的,直通向下。
我以往步伐野外生存的經曆,山洞見得多了,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洞口呢。雖然說在昆侖山死亡峽穀遇到的那個地穴也是這樣的構造,但是那個有明顯的人為痕跡。這個洞口看上去就像是渾然天成一般。
但現在也顧不得許多。艾山將駱駝都係在了一塊大石上,一馬當先,也不用任何的輔助措施,率先扒著岩壁往下走。這在城市裏,可以被稱之為極限攀岩了,沒有保護措施什麼的。我們可不像他這麼輕車熟路,係好繩結後,一個個魚貫而下。已進入到山體裏麵,光線瞬間昏暗下來。
打亮手電後,發現這裏竟然別有洞天。這裏的岩體都好像被人刀劈斧砍一般,直上直下的,而我們下來的地方也並非是這座小山的製高點。隨著我們越走越深,頭頂的高度也越來越高。我不由感慨:“這座山難道是被掩埋在地下的嗎?”
古嫣夢在一旁說道:“這不新鮮,塔克拉瑪幹是世界上第二大的流動沙漠。幾乎每一年,地形都會發生變化。還是在古代的時候,因為科技不昌明,所以當地人都說這裏是魔鬼居住的地方。因為你進來後,想要順著自己的腳印走回去,轉身卻發現自己的腳印消失了。”
我苦笑了一下:“還好,咱們身邊有你這個百事通在。”然後我小聲在她的耳邊嘀咕了一句:“要都是像艾山那麼神神叨叨的,我們估計就得交代在這兒了。”
古嫣夢笑了一下,嬌嗔地打了我一拳。
大概是走在前麵的古一指聽到了,他轉回身來,沉著臉:“快跟上。”
古嫣夢衝我伸了一下舌頭做個鬼臉,就邁著輕盈的腳步追上古一指去了。
我們在地下穿行了大約半個小時後,路漸漸變得難走了。腳下全都是形如尖刀的尖銳石塊,而且有的地方,需要從兩塊巨石之間穿過去,兩塊巨石相隔不足半米。好不容易聽到了水聲,而腳下,也感覺到了穿行石澗的溪流。我也顧不上其他的了,反正艾山說了這水能喝,我彎腰用手掬了一捧,兩口下肚,沁人心脾。我覺得世界上一切的水,都沒有眼前這股清泉好喝。
大家都累壞了,就連一向矜持的太乾也趴在地上喝了兩口。艾山停下腳步招呼我們:“你們過來看。”
那是一處圓形的孔洞,相當於一輛小轎車大小。我們走近後,聽到了隆隆的流水聲。除了艾山外,每個人都是驚奇萬分。誰能想到,在沙漠深處這麼一處被風沙掩埋的小山中,竟然有這麼豐富的地下水藏。
從孔洞探出身子張望,隻見孔洞是在一處峭壁上,對麵同樣是一處峭壁,而一條奔騰不息的河流正在流經這裏。
艾山從腳下拽起了一根繩子,得意地說道:“這是我以前留下來的嘛,這是我的一處補給點嘛。”說完,他往上拽動繩子,隨著“嘩啦”一聲,一個盛滿了水的鐵皮桶晃晃悠悠地被提了上來。好不容易把水桶提了上來,他喝了一大口,享受地打了一個飽嗝兒,擦著嘴說道:“以前嘛,有一個專家來這裏了嘛,我帶著他,是他告訴我這裏的水可以喝的嘛。”
大概是因為X研究所的事情,什麼專家教授類的詞彙都已經成了我的敏感詞,我問他是什麼專家,幹什麼的,長什麼樣子。
艾山想了一會兒:“他是你們之前的那批老板嘛,大概有四個人嘛,除了兩個老人,還有兩個年輕的嘛。”接著,他形容了一下四個人的長相。
我周身恍如雷擊一般,因為按照艾山的描述,兩個老人中,其中竟然有一個是閆顯疆。我努力控製著自己狂跳的心,問道:“他們都叫什麼?”
“我隻知道他們的相互稱呼嘛,兩個上了年紀的,被那兩個年輕人稱呼叫聞教授、閆教授;兩個年輕人嘛,叫小馬小董嘛!”
我身子晃了兩晃,要不是太乾扶住我,我差點兒栽倒。聞閆二人為什麼要來這個地方?
古一指站在了孔洞邊上,手中的狼煙手電光鎖定了對麵峭壁上的一樣事物:“一毛,你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