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瑤則沒有任何表示,麵無表情地往火裏添柴。
思索了片刻後,我說道:“巴山的領域,不管是那種說法,都包括了大巴山在內,所以我們可以先從大巴山入手。”
“說的不錯,然後呢?”丹戰仿佛有心看我的笑話。
我心裏有點兒來氣了:這附近蓊蓊鬱鬱,地形複雜。我又沒有見過那張圖,怎麼可能知道他們去了哪裏?而且追蹤人可比追蹤動物難多了。動物沿途可能會留下褪下的毛、腳印等;人的信息卻沒有這麼詳細。尤其是動物還會遺留糞便,通過糞便可以判斷出它最近吃過什麼,從而追查出它最近在哪一帶活動。人總不會這麼沒溜兒吧?
我說道:“知道羅達嗎?”
我此時是故意和丹戰針鋒相對。見他一臉的茫然,接著說:“凡是兩個物體接觸、必定會產生轉移現象。除非他們倆是飛過去的,否則一定會留下痕跡。”說完,我低頭看著地圖,也不管丹戰的表情怎樣。
通過地圖來看的話,附近緊鄰漢水,我忽然想到,我們雖然日趕夜趕,可是受交通工具所限,隻能是乘坐不用出示身份證的交通工具,這一點與白臉和大胡子不同。他們很可能已經到達了圖上所標注的位置,不能再耽擱時間了。
想到這裏,我抬起頭來,問丹戰:“會做船嗎?”
“啊?”
我想通了,要是想追上他們兩個人,隻能是在路上盡可能地節約時間。旱路無論如何來不及了,何況是在山裏,唯一的辦法,隻有通過走水路。
我們目前所處的位置不遠處,就有一大片的竹林。我們必須抓緊時間造一個竹筏,爭取明天天一亮出發。
聽到了我的這個計劃,兩個人雖然不大信服,卻也沒有辦法,隻好嚐試一下。不過丹戰顯然還是對我有所防備,他說砍竹子的事情交給他,不許我插手。我知道,他是防備我手裏有武器,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我笑了笑:“那你砍好了叫我吧,不用太多,三十根就好了。”自己回到了篝火邊。見我到來,樂瑤忽然起身,自己回帳篷裏了。自從我們出發後,她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我歎了口氣,將篝火撥得旺了些。
丹戰力氣不小,是個幹苦力的好苗子。時至半夜,就將三十棵竹子砍伐完畢,他過來叫醒了我。我又讓他細加工一下。每根柱子留五米左右的長度,剪枝去葉,隻留下莖幹。丹戰累得已經全身出汗了,但是又不好讓我插手。
而且我甚至,那張圖,是柵鄢寨所有人奉若神明的一樣事物,絕對丟不得。所以有再大的怨氣,丹戰也隻能是忍氣吞聲。就這樣,又過去了兩個小時,三十棵竹子才全部清理完畢。我看了一下,點點頭:“不錯,你這人不但能打,還能砍。”
丹戰喘著粗氣:“少廢話,下來要幹什麼。”
我說道:“你去找藤條來,沒有的話就找別的代替,隻要能綁住東西就可以,哎,一定要結實的,越多越好,去吧。”
等丹戰找回藤條的時候,天已經快要亮了。我看折騰的他也差不多了,擺了擺手說道:“好了,你可以先去睡會兒,我做好了竹筏叫你們。”丹戰卻執意不肯:“不可能,萬一你跑了呢!我得盯著你。”
我苦笑了一下。在柵鄢寨這段時間裏,我和丹戰沒有說過幾句話,第一次有交集就是在合合薩上,現在看,這小子除了能打,力氣大,好像腦子過於簡單了。
我也不管他,隻是自己開始了紮竹筏。這種工作以前幹過無數次了,駕輕就熟。其實真正的竹筏為了經久耐用,都需要過油。但是我們沒打算在漢水擺渡為生,所以能夠我們用上兩三次就好。
我一個人紮五米多長,三十多根竹子的竹筏,也累得除了一身的汗。抬頭一看,天已大亮,太陽都升起來了。遂叫他們起床。丹戰睡了沒一會兒,揉著惺忪的睡眼,看清楚麵前這個竹筏後,很是驚奇:“行啊,看來你真沒吹牛,動物沒少殺吧?”
我聽他話裏帶刺,索性裝作聽不到。我撿了兩根樹枝竹竿做槳。然後和丹戰抬著竹筏往漢水的方向走。好在從地圖上看,漢水離我們並不太遠。路上又耽擱了一段時間,加上幾次休息,到達漢水邊的時候時近中午。
三個人上了竹筏,竹篙輕輕一點,順利入水。雖然水路節省了時間,但是我們等於是從下遊向上遊前進,逆水而行。不過幸虧有丹戰這樣的大力士在,我教給了他一些撐筏子的技巧,總算是有了駕駛員。唯一不合格的是,一晚沒睡,他經常精神恍惚。
我們沿著漢水走了兩天左右的時間,路過一片不知名的大山的時候,突然傳來了一聲槍響,清脆無比。我們三人麵麵相覷。被槍聲驚到的鳥群,紛紛從林中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