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存了幾百年的古墓之中,怎麼會有如此厚重的呼吸聲?我們麵麵相覷,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黑暗之中,這種呼吸聲越來越清晰,到後來,簡直就是像有人對著你的頭皮吹風一樣。我驚駭之下,猛然抬頭一看,卻什麼都看不到,空曠一片。隻有頭頂的墓道上雕刻的無數的人臉。這些人臉分不出男女老幼,千篇一律,就連細節大小都一模一樣。眼睛中沒有瞳孔,像是盲人似的,卻一隻隻眼睛瞪得溜圓,死死地盯著我們看,看得人周身發毛。
“這是什麼情況?誰他媽嚇唬老子呢?”魯長德沒有經曆過這種場麵,一驚一乍的。魏長青也不由地退了兩步,我們四個人背靠背站在了一起,手裏拔出了武器:魏長青握著槍、魯長德提著一把開山斧、我手裏緊握工兵鏟、丹戰的雙手握著一柄開山刀。
逐漸的,呼吸聲越來越綿長,到最後,聽上去更像是一個人睡著了,呼吸聲一起一伏的。我心中納悶,不解為何。
“你看這兒。”丹戰突然招呼我說。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這是大後邊的壁畫了,上麵雕刻的是一個瑞靄祥和的天宮,蜀王已然腳踏祥雲,氣定神閑。媽的,這孫子是想成仙嗎?如此言簡意賅的畫麵,不需要我來解釋,三歲小孩兒也知道是什麼意思。
魯長德有點兒怕了,問道:“什麼意思,難道這蜀王真的成仙了,死不了?還是說他一直睡著了?”
要說人有不死之身,我是不相信。就連閆顯疆和我所做的實驗,也隻是可以在不破壞肉身的情況下令人死而複生。人怎麼可能不死呢?而且蜀王就算有死而複生的本事,這地方封存了幾百年,醒過來也馬上會處於無空氣的環境,到時候仍舊是死路一條。要說他是睡著了?更不可能了,沒有空氣,而且什麼人能睡上一百年呢?
越想,我越覺得事情的不合理。從眼前我們所處的環境看,這條墓道有十幾米寬,並列跑兩輛馬車不成問題,且一眼望不到頭,這樣寬闊的一塊地方,就算是恐龍來了,打鼾聲也不可能傳這麼遠。可要說發出這聲音的主兒就在這附近,我們卻始終找不到它,難道是會隱身的家夥,六娃嗎?
這明顯是我想多了。不管怎麼樣,趕緊離開這裏才是正道。我急忙招呼大家趕緊離開:“先離開這兒再說,跟我走!”我不是專業的倒鬥人士,但是在這撥人裏,算是經驗豐富的了。以往,我依賴隊友,現在卻必須麵臨做出決定。
再不清楚對方是什麼東西的情況下,做出避其鋒芒的決定,總不會有錯。
可沒有想到,我們向前走的同時,那種綿延厚重的呼吸聲越來越清晰了,仿佛就在我們麵前。我心中有些怕了,握著工兵鏟的手心都出了汗。
突然,呼吸聲猛猛地吸了一口氣,化為了輒輒怪笑,像是一個女人的笑聲,又像是一個小孩兒,我們瞬間大駭。而且聽這聲音,距離我們也不過咫尺之遙,就在我們正前方。似乎是有一個可怕的不明東西擋在了我們麵前。
“快,撤!”我出聲的同時,一扭頭,才發現三個人都沒等我的命令,紛紛朝著後麵跑去。
我跺了一下腳,也跟著跑過去。前麵的三人慌不擇路,再往前跑,已經到了岔路口,但這三人跑在最前麵並非是身強力壯的丹戰和魯長德,反倒是魏長青,開啟了一溜煙兒的模式,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鑽入了左邊的這條“腿”。
我本想出聲製止。但是身後的這位窮追不舍,我甚至能感覺到它的笑聲對我的後腦勺形成了一種壓迫。我一咬牙,加快了速度。印象中,我自打出了娘胎,還從來沒有跑過這麼快。而丹魯兩人,見魏長青拐進了一條路,想都不想就跟著跑了進去。
我心說要糟!按照以往的經驗,這種慌不擇路是最容易出事的。可是眼下,我已經沒有了選擇,大家隻有在一起才有活下去的希望。何況我答應了樂瑤要保證丹戰活著出去。沒有我在,頭腦簡單的他絕對不是魏長青的對手。一咬牙,我也跑了進去。
鑽進了這條通道,不知道跑了多久,才見到了前麵有亮光,那是他們三個人聚在一起,正找著什麼東西,礦燈光芒混合著手電光找來找去。這時候,身後的怪笑聲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消失了。
我累得脫了力,漸漸放緩腳步,兩隻手撐著膝蓋,彎下腰喘著粗氣,最後也堅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在外麵,衣服都被淋濕了,現在又被不知名的家夥趕著跑,渾身上下出了不少的汗。作訓服緊緊貼在了身上,著實難受。不過在這樣的地方,沒有那麼多的講究了。好不容易能開口說話了,我問這三個人在找什麼。
丹戰說:“女人。”
什麼什麼?我沒聽錯吧,這鬼地方怎麼會有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