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取出匕首,點著打火機烤了烤,然後拿出了一瓶酒精,對丹戰說:“幫我按住他!”這麼一頭力大無窮的蠻牛,也隻有丹戰能應付了。丹戰二話不說,翻身騎在了魯長德的身上,死死按住了他。我拿出毛巾讓魯長德咬住,說道:“兄弟,你想活命,就要忍住疼,要不然,誰都救不了你!”
說來也奇怪,剛才還疼得呼爹喊媽的魯長德,聽了我這番話,突然咬緊毛巾不叫喚了。可能是他氣憤魏長青的反水,可能是不想在我們麵前示弱。按理說,我不用理會他的死活,魯長德死了。我與丹戰的對手少了一個。要是換做以前的我,是絕對不會施救的。
但是在柵鄢寨中住了一個多月,可能是受到了寨子裏淳樸的民風影響,潛移默化,不想看著他死。再者,在這種弟兄反目的情況下對魯長德施以小恩小惠,他這種魯莽漢子一定會感恩戴德,說不定就為我所用。他跟我們一起對抗魏長青,總比我和丹戰兩個人對付魏長青好得多。
看著我們忙前忙後,魏長青冷笑一聲:“張一毛,別他媽以為你對老二好,老二就感激你了,老子不發話,他動都不敢動。”
魏長青這老狐狸似乎看穿了我的計謀,不過我一句話都沒有說,消過毒的匕首割開了魯長德肩部的傷口,疼得他從喉嚨裏發出了一聲嘶吼,盡管是咬著一條毛巾,但還是能聽出很大的動靜,這一聲嘶吼似乎是要將嗓子喊出血!
以前我們在外麵狩獵,也發生過誤傷同伴的事情,那時候我跟一個隨隊的醫生學過簡單地取彈。讓他咬住毛巾也是為了避免劇痛之下,他咬斷自己的舌頭。十幾分鍾過去後,我取出了子彈,然後幫魯長德縫合傷口。
這還是我第一次幫別人取子彈,過度緊張加上如釋重負感,令我氣喘如牛,出了一身的汗。我坐在一邊,洗淨了手上的血水,然後撿起那枚子彈,左右端詳,而後說道:“點二二的口徑,力氣小,難怪射不穿人體。”
魏長青愣了一下,沒想到我對於武器這麼精通,他問我:“當過兵?”
我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魯長德取出了子彈,疼得將毛巾都咬穿了,好半天才緩過來。補充了一些葡萄糖後,睡著了。我們趁機會也休息了一會兒。就在我閉目養神的時候,魏長青主動走過來問我,讓我猜測這條路上會遇到什麼?
我心裏恨得這小子都恨不得手撕了他,隻好懨懨地說:“鬼知道,每座古墓布置的機關都不一樣,而且這裏還有那麼多的鬼魅邪怪。要不是你這兄弟,你恐怕早在之前就被鬼附弄死了。”我這是一種變相的譏諷,言外之意就是他不該忘恩負義,魯長德救了他,他卻向人家開槍,何況倆人還是兄弟。
誰知魏長青咧嘴一笑,全然不當回事。
休息了一個小時左右,我們坦然接受了命運的安排,我和丹戰走在最前麵,魯長德跟後,魏長青握著槍走在最後麵,隨時盯著我們。
這條道路與“左腿”的路全然不同,又是另一番恐怖的場景:隨著我們越走越深,我發現,一種血紅色的藤蔓植物蜿蜿蜒蜒地布滿了牆壁、地麵和頭頂。這種植物粗的有海碗口粗細,細的如同人的頭發絲。其密度之大、範圍之廣,令人頭皮發麻。
血紅藤蔓像是一條條的蛇,絞在一處,踩上去鬆鬆軟軟,有點兒像是走在了蹦床上。我們一路小心翼翼地挪動,生怕有什麼怪象發生。
封閉了幾百年的墓穴,沒陽光沒水源,怎麼可能生長著這樣茂密的植物呢?而且植物都是綠色的,長成這樣的血紅色是幾個意思?我正想著,冷不防身後傳來了“啊”的一聲,我們急忙回頭看過去。
卻看到魯長德一隻腳陷入了藤蔓之中,原來是他不小心一腳踩空,害得我們虛驚一場。不過,大家如此緊張,也說明了當前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洶湧。因為他受了傷,所以很吃力地拽上腿來。我們定了定神,準備接著往前走。
“哎,你們看。”魯長德又叫了一聲,我們回過頭去再看。隻見他的鞋帶之上,帶上了一朵白花。
魯長德順手拿下來,隻見白花花瓣頎長,嚶嚶柔柔,竟然和我們之前見到的牆壁上的浮雕如出一轍。好奇之下,魯長德衝著白花吹了一口氣,隨著花瓣飄開,露出了裏麵的花蕊。果不其然,花蕊是一張孩童的臉,肌膚粉嫩,吹彈得破,正咧著嘴衝魯長德笑。一眼望上去,竟然跟真的小孩兒一模一樣!
我們四個人看得都是心頭一悚,魯長德更是大驚,“啊”的大叫,揚手將白花甩手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