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迪A8一路往前走,沿著曲曲折折的山路行駛,一直到了一處郊外。其中甚至還有一段盤山路。若說這種險到極點的盤山路,雲南境內要比這兒多得多。不過,雲南之內的盤山路路況大多是柏油馬路,雖然險,卻平。反觀此處的盤山路,蜿蜒崎嶇,極少有柏油馬路,大多是坑坑窪窪的土路。有的地方甚至寬度僅容一輛車通過,左側是隨時可能山體滑波的岩體,右邊則是沒有任何護欄的萬丈深淵。雖然劍閣此處的山都不高,平均海拔僅有500——700米左右,但是這樣行駛在路上,也足以令人心驚膽戰。
倒是崔中元,麵色如常,一切都仿佛經曆慣了。這時,司職司機的年輕人問道:“崔總,我們是去廠子裏還是家裏?”
崔中元中氣十足地說道:“去廠子裏吧,有甘爺表弟這樣的高手在,請他指導一下,難得的機會。”
“是。”
“崔先生,什麼廠子?”
奇怪的是,崔中元突然閉口不言了,靠在靠背上,呼吸均勻,像是睡著了。我也不自討沒趣了,索性一個人看著窗外的風景。車子一路行駛,最後到達了一處山坳中。山坳周圍植被茂密,穿行許久,來到了一片空地上。說是空地,其實兩邊都是參天大樹,地勢幾位隱蔽。
我心中明了,這地方這麼不起眼,即便是用無人機進行空中偵查,都未必能發現植被覆蓋之下的建築物,十有八九,這裏從事的是一些違法行為了。
果然,又向前行駛了千餘米的距離,轉過了一處轉角處,在一座山中,赫然出現了一處極大的山洞。山體之上,鑲嵌著一扇巨大的鐵門,門上的朱紅色油漆已經變成了鐵紅色,門板上還有一些白漆寫的字,不過年代久遠,除了一個數字“3”以外,別的不容易辨識得出來了。
當奧迪A8駛進鐵門的時候,鐵門緩緩向外打開。奧迪車暢通無阻地試了進去,裏麵道路平坦,光線全都靠著燈光維持,與白晝無異。我們進去後,選定了一處醒目的停車位,停好了車子。司機說了一聲:“崔總,到了。”
崔中元“嗯”了一聲,打開車門下了車,我跟隨在後麵。一打開車門,一股熟悉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我不禁皺了皺眉,這股血腥味,我曾經非常熟悉。因為之前我就從事著類似的工作,按理說,這種味道我是聞慣了的,可是如今再聞到這股氣味,卻覺得衝擊著自己腦仁兒般的疼痛。
崔中元注意到了我的神情變化,咧嘴笑道:“怎麼,張先生不熟悉這股味道嗎?”
我笑了一下,這時候我可不能露怯,說道:“哪裏,我是沒有覺得有些奇怪,這種生活,我有一段時間沒有經曆過了。”
崔中元哂笑了一下,沒有追問下去,反而親自帶路,帶著我往前走。我們往前走了千餘米的距離,麵前出現了第二道門。這道門是連同一麵水泥牆一起沿山洞內的地勢而建。崔中元走上前去,摁響了鐵門旁邊的一個對話器,隻說了兩個字:“開門。”
對話器的那頭也沒有應聲,乖乖地開了門。這扇鐵門一打開,那股刺鼻的血腥味更加濃了,我差點兒當場吐出來。不得不承認,我現在確實是變了。以往,這股味道是最令我興奮的。因為它對我而言,是金錢和財富的象征。每當我聞到這股味道,意味著我又有一筆不菲的收入,而現在……我正凝神思慮,崔中元已經催我了:“張先生,走啊。”
我強作鎮定地笑了一下,跟在他後麵。
這裏就是工廠的正中心了,分為上下兩層,第二層是用鐵走廊和鐵欄杆建成的,四周圍有幾十間大大小小的房間。我們開門進去後,正位於第二層的中間位置,四下望去,一層的正中間位置,正有幾個人忙著處理動物的皮毛,遍地的血汙,遠處還傳來了動物悲慘的嘶鳴,從聲音來判斷的話,有幾聲是屬於亞洲野馬的。
我心中一凜:亞洲野馬又稱為普氏野馬,曾經廣泛分布於白俄羅斯、中國、德國、哈薩克斯坦、立陶宛、波蘭、俄羅斯聯邦、烏克蘭等地。不過隨著人類的肆意捕殺及生態環境的日益惡化,野生的亞洲野馬種群已經滅絕,隻不過近年來,中國等諸多國家從歐洲引進了野馬種群,實行野外放養,這才逐漸使得亞洲大陸重新有了野馬種群的身影。
饒是如此,野馬的數量也非常令人擔憂,2015的時候,亞洲野馬被《世界自然保護聯盟》列入了瀕危物種紅色名錄。而中國為了嚴厲打擊偷盜獵亞洲野馬的行為,更是將此物種列為了中國境內僅次於大熊貓的第二物種,與亞洲象、東北虎齊名。屬於絕對的重罪!
崔中元竟然能在這裏秘密宰殺亞洲野馬……這種膽色與魄力,真非一般小賊可以做到的。我詫異地看著他:“亞洲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