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太乾示警。
確實情況不大對頭,周圍死一般的沉寂,這在叢林中不可想象。即便現在處於清晨,但是鳥鳴聲是應該存在的,可是目前來看,我們甚至聽不到這種聲音。“大家跟緊了。”我們三個排成一字縱隊,誰都不敢掉以輕心,在這種環境中,隻要相隔五米以上的距離,就再也看不到了。
我拿出了指北針辨別方向,我們此刻所麵對的,應該是正北。因為霧氣太大了,我們根本無法估算出距離山頂還有多遠,隻能是本能地沿著腳下的路磚往上走,還要時刻注意看著指北針來矯正方向。
時間一長,金鎖忍不住抱怨起來了:“臥槽,這他媽什麼鬼地方,怎麼這麼大的霧?”
我說道:“這地方的地理位置太特殊了,要是用穀歌地圖看得話,你會發現,這裏是四川盆地和青藏高原的交界點。你們小心腳下……”
我話剛說完,金鎖踩到了碎石,一不留神,差點兒摔倒,旁邊的太乾緊忙扶住了他。金鎖雙手插著腰,不住地喘氣:“不,不行了……我的天呐,這山多高啊,我們走了這麼遠,爬珠穆朗瑪峰都夠了吧?”
我心中也犯嘀咕,從山腳下看上來,這山不過兩千米左右的海拔高度,按照我們的爬山速度看,怎麼都應該到頂了,可是現在腿都遛酸了還沒有看到頂。我掏出了指北針再次確認:“沒錯啊,我們一直是在往北走,方向沒錯的。”
太乾從我手裏拿過了指北針,他隻看了一眼,毫不猶豫地丟掉了。
“喂,太乾……你幹嘛呢?”我有點兒氣憤。
“有磁場幹擾。”太乾淡淡地說了一句。雖然簡短,我卻倒吸了一口涼氣。指向工具被磁場幹擾的情況我也遇到過多次。但是這裏的磁場可以令指向工具上的指針悄無聲息地轉向,簡直匪夷所思。金鎖問我:“你看,會不會是徐友搞的鬼?”
我點點頭,這種已經超出了自然能力的磁場,很顯然是人為的。我們不知不覺間,墮入了徐友的轂中,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已經進入了徐友所布置的迷宮之中。想到這些,我竟然禁不住手腳發涼。我自詡叢林作業是我的專長,但是神不知鬼不覺就中了徐友的招兒,這種感覺太過詭異了。
“毛爺,來吧,該您老人家上了。”
金鎖說得輕巧,我抬頭看看,霧氣籠罩,而且這裏植被茂盛,分不清楚東南西北,周圍有磁場幹擾,我所能想到的製作指北針替代品也不可行了。這一次真的失算了,誰能想到山上竟然是這一番景象。沉吟良久,我走到了一棵樹前,摸著樹皮說道:“在叢林中,樹皮光滑的一麵是衝南的,粗糙的一麵是衝北。”
金鎖一聽我這麼說,總算是有了點兒精神氣:“那還猶豫什麼,走著!”
我們三個重新打起精神,沿著樹幹所指示的方向走起,但是這一次好景不長,我們發現竟然回到了原點!要不是金鎖機敏地發現了我們正前方有一枚我的腳印,我幾乎也察覺不到。這是怎麼回事?從樹皮的紋路來看,是不會有錯的,我們一直朝著北麵的方向走,中途沒有變過,難道說,在我們前麵,有一撥人馬也在走著,而其中有一個人穿著跟我一樣的鞋?我抬腳試了試,鞋碼都一樣!這無論如何說不過去了。
我沉吟苦思,始終想不起一個解決的辦法,更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明明是沿著一個方向走的,怎麼會出錯呢?首先能肯定的是,我的這個方法是不會錯的。有一次在緬甸雨林裏,我們的指向設備不是壞掉了,就是丟掉了,我們最後就是憑借著這個方法走出雨林的。
既然方法沒問題,那麼路有問題?這些路很可能是徐友設計的,有問題也不足為奇,但是指引我們方向,所起到關鍵作用的並非是路,而是樹!想到這裏,我一下子跳了起來,瘋狂去刨臨近一棵樹的樹根。見我這麼瘋狂,一言不發,金鎖和太乾情知有變,也一起來幫忙。
我刨的並非是樹木的樹根,而是堆積在樹根的枯葉。把這些枯葉全部清理到周圍,出現了一個籃球大小的空地,樹根混著泥土裸露出了地麵三分之一左右。
此情此景,我恍然大悟,狠狠地捶了一下樹幹,樹幹劇烈搖晃,我恨恨罵道:“操他媽的,上當了!”
金鎖也看出了端倪:“這樹……是新栽的……”
確實,我沒想到徐友會花費這麼大的心思來布置這座迷宮。現在,不得不說,徐友是難得的高手,他把所有的情況都算進去了,甚至是我精於哪方麵,他都了如指掌。他知道我們的指向設備失靈,在霧氣籠罩的情況下一定會辨別樹幹。
我正在懊悔間,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金鎖晃了晃我的胳膊,指著遠方:“毛爺,那……那是鬼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