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海上的漂流(1 / 3)

浩瀚無邊際的茫茫大海之上,一個孤單的木板隨著海水漂流,一個白衣少女雙眼紅腫,坐在一個黃衣老者的屍體旁,默默流淚。兩名二十來歲的少年,穿著一身粗布麻衣,並排著坐在一起,看著遠方,正在為接下來的路發愁。

龐壯不知何時已經徹底清醒過來,坐在李天生旁邊,滿臉愁容地抱怨道:“天生兄弟,你說這是什麼事兒啊!我一角醒來怎麼就成這個樣子了,太沒天理。”

腰間傳來一陣疼痛,李天生皺了一下眉頭後,沒好氣地說道:“你小子還好有意思抱怨,你這一覺睡得倒是舒服,你知不知為了救你這條破命,差點兒將我的性命也給賠進去了。”

有些憨厚地摸了摸自己的大腦袋,龐壯頗為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不是被別人給下了迷藥嗎,等上了岸,我一定好好請你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好好感謝一下天生兄弟的救命之恩。”

不自覺又皺了皺眉頭,李天生揮了揮手,說道:“不用了,你小子以後多長幾個心眼,比什麼都好。”

龐壯嘿嘿地笑了一下,轉頭望向天邊,一望無際的海水上,根本看不到陸地的影子,他忍不住收起笑容,一臉愁容地說道:“天生兄弟,你說我們這是要飄向哪裏?就算是順利到達了陸地,你說我們還能夠趕得上謫仙宗的升仙大會嗎?”

忍著腰上越來越明顯的疼痛,李天生沉思了一下,分析道:“應該能夠趕上,我觀察過了,現在正直盛夏,這海上的風都是往東邊吹得,順水漂流,我們應該會直接漂到東臨國境內。”

聽完李天生頭頭是道的分析,龐壯臉上的愁容一掃而空,一把抱住李天生,高興地說道:“天生兄弟,你真是太牛了,我龐壯這輩子沒服過誰,就服你李天生。”

劇烈的疼痛讓李天生雙眉緊緊地皺在一起,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死胖子,趕快放開我,你沒看見我腰上有傷啊!”

龐壯這才注意到李天生腰上插著一根斷木,趕緊鬆開手,滿臉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天生兄弟,我沒注意,原來你也受了傷啊!”

“......。”默然無語,麵對如此神經大條的人,李天生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兄弟你怎麼不把他拔出來,身上插著一個這樣的東西,你不難受嗎!”龐壯指著李天生腰上地斷木,一臉天真地問道。

李天生苦笑兩聲,無可奈何地說道:“我也想啊,可是沒有止血的藥,要是斷木一旦拔出,如果出血過多的話,我隻會死得更快。”

“是這樣啊!”龐壯點了點頭,一臉似懂非懂地說道

“我這裏有一些生肌粉,可以借給你用一下。”一個帶著幾分哭腔的柔軟少女聲音在兩人身邊響起,有種怯生生的味道。

龐壯和李天生同時看向了一旁的孤白梅,此時她已經將頭發紮了起來做成男子的發髻,不知從何處拿出的一條白色絲帶,已經重新將胸部給抹得平平坦坦,一副假小子的打扮。

“小兄弟,你說的生肌粉是什麼東西?”龐壯一臉好奇地問道,在他再次醒來之時,白衣少女已經恢複了這副假小子的打扮,所以他還並不知道眼前的白衣少年,其實是個白衣少女。

被兩人注視著,孤白梅的小臉一紅,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瓶子,低聲說道:“生肌粉是一種可以止血生肌的傷藥。”

“哦,原來是這樣,那我替天生兄弟謝謝了。”龐壯點了點頭道,他可不知道什麼是客氣,直接走了過去,接過了孤白梅手中的藥瓶子。

有藥就好辦了,李天生也想早點兒取出斷木,不然傷口的情況隻怕會越來越糟糕。等到龐壯坐到自己身邊,李天生解開自己的腰帶,脫下外衣,露出裏麵纏著布條的傷口,對著龐壯說道:“你來幫我把斷木拔出來,記住力道不能太輕也不能太重,已經過一天一夜,這斷木已經和我的血肉有了一定的粘結,拔的時候要循序漸進,不快也不慢,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間斷,要一口氣把它拔出來。”

當李天生脫下衣服正在為龐壯講解拔木過程時,龐壯一見到他血淋淋的傷口時,竟是麵色發白,額頭直冒冷汗,眼前一花,身子晃了兩下,差點兒就暈倒過去。

李天生趕緊伸手扶住了他,疑惑地問道:“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白?”

龐壯轉過身子,不去看他的傷口,這才好受了一點兒,麵色蒼白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從小一看到鮮血我就頭暈目眩,多看幾眼更會直接暈倒。天生兄弟,我怕是幫不了你了。”

屠夫的後代居然暈血,這也太奇葩了點吧!

“要不我來幫你吧。”一旁的孤白梅弱弱地建議道。

這事兒總不能李天生自己來吧!雖然他自認為自己毅力還不錯,但也還沒有強到這種地步,在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下,還要自己包紮傷口,無異於癡人說夢。李天生扯著臉笑了一笑,道:“謝謝你了,白梅姑......。”

說到最後,李天生趕緊刹住了車,既然別人不想暴露女子的身份,那麼他也該為被人保守秘密。好在耳暈目眩的龐壯腦子裏正暈乎乎的,也沒有注意到兩人的對話。

解開纏在腰上布條,將裏麵的傷口和斷木徹底暴露了出來,李天生將用來做船槳的木頭咬在嘴裏,對著麵前的孤白梅說道:“有勞你了。”

孤白梅望了一眼李天生寬闊的胸膛,健碩的小腹,麵色羞紅,眼神飄忽,根本不敢直視他的身體。李天生閉著眼睛,咬著木頭做好了準備,卻半天不見有任何動靜,不禁好奇地睜開了眼。

看著孤白梅羞紅的臉頰,少女的心思一覽無餘,李天生不禁有些好笑,可現在不是調笑的時候,於是他帶著幾分譏諷的語氣說道:“這點兒定力都沒有嗎?我之前救你之時,可沒有半分的猶豫,哪像你現在這樣?不要去想什麼男女有別,你現在是要救人,醫者不避懂嗎?”

一想到自己清白的身體被眼前的男子給看了個精光,孤白梅就氣不打一處來,旖旎的氛圍一掃而空,十分羞惱地說道:“誰說我沒有定力了,我現在就拔給你看。”

一股劇痛從腰間傳到大腦,李天生不禁悶哼一聲,牙關緊咬,在木頭上留下道深深的牙齒印。看著李天生痛苦的表情,孤白梅手下一軟,拔出一半的手竟是停頓了一下。

女人啊!李天生的抓在木板上的手掌因為用力過度而不停地顫抖,略微鬆開緊咬的牙關,虛弱地說道:“長痛不如短痛,這個道理你明不明白,明不明白。”

隨著哢嚓一聲脆響,一小段木頭被李天生生生咬斷,額頭的冷汗像是水滴一樣,聚集在一起掉落在木板上,哪怕是如此,他依舊就是一聲不吭,生生忍了下來。

經過家門慘變的孤白梅,也不再是那個什麼也不懂的無知少女。將斷木扔到一邊,沒有耽誤片刻的時間,她打開瓶蓋,將瓶子裏麵的生肌粉盡數倒進了李天生的傷口裏,黃白色的粉末與常人的肌膚顏色相近,一遇到鮮血便立刻融化,消失不見。就這樣過了兩個呼吸之後,李天生腰上傷口中不斷湧出的鮮血漸漸被止住了,並且很快開始結痂,在傷口附近形成暗黑色的血痂。沒有用李天生那粗布衣衫撕成的布條,孤白梅從懷裏取出一個一段白色的錦緞,纏繞在了他的腰上,包紮住了傷口。

再也支撐不住身體,強烈的痛楚已經讓李天生有些虛脫了,軟癱在木板上,摸了摸腰間被光滑錦緞包裹著的傷口,李天生鬆了一口氣。歪著腦袋看著孤白梅,少女白皙的小臉上因為緊張一直緊繃著,鼻尖上隱隱可見晶瑩的汗水,李天生感動地笑了一笑,說道:“謝謝。”

孤白梅淡淡地看了一眼李天生,這個男子的性格可謂堅毅如山,沒有多說什麼,她轉身回到了空無大師的身旁。

受傷了就該多休息一下,身體上的疲憊也讓李天生有些困了,於是他便閉上眼睡了過去。

不知過去了多久之後,一個聒噪的聲音在李天生的耳邊響起,道:“蒼天啊!大地啊!我們這是還要漂流多久,你掉點兒餡餅下來吧,我都快餓死了。”

李天生睜開眼,睡了幾個時辰,他的身體也恢複了一點兒體力。今夜的天空中並沒有月亮,漆黑的夜晚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所以他看不到木板一側精神萎靡不振的龐壯,正撫摸著咕咕直叫的肚子,叫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