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水家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大堂裏,今天是小小姐出閣的好日子,雖然是嫁給別人當小妾。大小姐水憐憐和二小姐水妍妍都坐在一邊等著看笑話,看水府最美的小姐如何給人做小妾。
“不好了,不好了。”奉命請三小姐來的溫總管一個人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回大堂。
“怎麼了?”見溫總管慌裏慌張的樣子,水雲升知道大事不妙了,恐怕是琉璃已經得到消息離開了。
“小小姐……小小姐不見了,連丹兒和一些值錢的細軟也不見了。”溫總管緩過氣,將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是誰走漏了風聲?”水雲升狠狠的盯著大堂裏的所有人,那無情的眼神讓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尤其是看在水憐憐和水妍妍眼中,她們都不敢直視父親的視線,更不想嫁給那個糟老頭。
看眾人瑟瑟發抖的樣子,不由讓他想起了琉璃,一個雖是自己的孩子,卻沒花費一點心思在她身上,但每每見到她,她那雙眼睛都能勇敢地正視自己,並讓自己主動移開視線的女兒。
“青陽,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水雲升懷疑的望向水青陽,心裏知道琉璃的離去十有八九是因為大兒子的告知。
“外麵早已經有人在傳禮部侍郎要娶水家的女兒為妾,尤其是今天中午孩兒在街上巧遇宋大人,宋大人也再三提及要親自上門迎回小妾。”水青陽小心翼翼的說出今天在街上聽到的傳言,。
言下之意是琉璃早已從街上無聊之人口中得知了?又聽到兒子遇到宋大人的事,水雲升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如果真是這樣,今晚不給宋大人送去一個女兒,恐怕會給宋大人留下不好的印象,甚至會搞砸了他和宋大人之間的合作關係。
他的目光轉到兩個女兒的身上,大女兒的文靜善言和二女兒的美豔活潑一向是自己最自豪的,就是因為這樣他才讓哪一樣都比不過她們又不受寵的小女兒琉璃出嫁,可琉璃的出走卻讓他十分為難。看看兩個臉色已經發青的女兒,再看看兩位欲言又止的夫人。他突然眼睛一亮……
“青陽,告訴宋大人,就說小姐身體不適,今日不宜出嫁,等下一個黃道吉日,你會親自送琉璃出閣。”水雲升的話像五雷轟頂一般砸在了水青陽的頭頂。他真的以為事到如今,父親會在憐憐和妍妍中間找一個嫁過去,可沒想到父親竟然……如果讓琉璃知道了,她會情何以堪呀?就連他都能清楚的感受到父親的偏心。
“是,父親。”水青陽克製住自己的衝動,恭敬的回答,他知道現在還不是和父親翻臉的時候。
“那都回去吧,我累了。”水雲升率先起身離開大堂,水青陽看著水雲升略顯佝僂的身影,竟感到鼻子有一點發酸。
“我說大少爺,琉璃真的是自己逃走的嗎?”四夫人豔晴來到水青陽的麵前,戲謔的問,暗自慶幸剛才老爺沒有選中自己的女兒嫁過去。
“四娘是在說我放走了小妹?”水青陽舍去心中的酸楚,冷冷的看了看麵前這個衣飾華麗的四娘,不想多說的走出大堂。
四夫人被水青陽的眼神嚇壞了,她狠狠的打了個冷顫,瞪著水青陽大步離開的身影,她在心裏詛咒著。
水青陽直直走出了大門,留意到後麵似乎沒有人跟隨,他走街串巷的轉了大半個城,緊接著就鑽進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巷子裏,然後七拐八拐的拐到了琉璃的住所。
“大少爺,是您了?”丹兒驚喜的看著站在門外的水青陽。
“你家小姐呢?”
“小姐昨晚做了一整夜的針線活,現在正在午睡呢。”丹兒請水青陽進來,將他請到院子裏,初夏的陽光並不炙熱,水青陽放鬆的坐在椅子裏,看著丹兒送來了一壺茶,然後進到繡房裏,不知在幹什麼。
一會兒,丹兒出來了,她手上捧了一件青色衣衫。“大少爺,這是昨晚小姐給您做的夏衫,因為您名字裏有一個青字,也不喜歡太繁複的花紋,小姐就選了這個顏色,還在衣角處繡了您的名字。”丹兒指了指衣角處的青字,然後將衣服放到水青陽的懷裏,“大少爺,您就試試,看小姐做的合不合您的身?”
水青陽沒有想到小妹會為他做衣衫,他伸出顫抖的雙手接過,輕輕的撫摸衣角的字,深深的感動在心底蔓延,難道小妹潛意識裏並沒有忘了我?
“少爺,現在已經該換季了,小姐做這身衣服可不是讓您看的,你要是不試,我就拿出去賣了,您知道的,小姐的女工可是一流的。”丹兒開玩笑的去拿水青陽懷中的衣服,卻被水青陽躲了過去。開玩笑,琉璃做的衣服,他怎麼舍得拿去賣!
水青陽很快就把衣服穿在身上,很合身!他滿意的點點頭。
偶然瞥見丹兒挪揄的目光,水青陽想起了自己來這兒的目的,他脫下衣服,仔細的疊好,然後交給莫言,“把它收拾好。”
“丹兒,這兩天,你們沒有上街吧?父親正在找你家小姐,接下來的這幾天,你們沒有事就不要出去了。我會派人按時給你們送飯的。”水青陽自在的坐在桌前,眼中卻盡是對玉琉璃處境的擔憂。父親是不會放過琉璃的。